但时代的局限,他还是不能了解海洋的威能,忙快步跟上了陈元庆的脚步。
…
“陈将军,咱们可是本家,我陈氏米行愿出三十万石粮米。”
“陈将军,我张氏米行愿出二十万石……”
官厅侧厅。
见陈元庆直接摆出来二百多万两的银票,这些粮商们眼珠都要瞪出来,很快便沸腾了,纷纷出数。
“好,本将就喜欢与诸位爽利人做生意。”
陈元庆大笑:
“不过,本将军务繁忙,剩下的事情便由周先生替本将与诸位相谈。周先生也不是外人,还与你们更熟悉。如此,本将便先告辞了。”
待陈元庆离去,看到周煌虽穿着洗白的青衫,身姿却是比之前笔挺的无数倍,这些粮商不由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很快。
便是有人恭维:
“周先生,咱们可是老相识了,您可得先要我陈氏米行的粮米才行。”
“周先生,您别忘了,当年您进京赶考,我老张也出过银子的。”
“周先生……”
见这一个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的大粮商,此时却像是争宠的如夫人一般,不断在自己面前争宠,周煌一时只觉宛如隔世。
这,就是权利的魅力吗?
竟是比想象中还要更鲜美无数倍啊。
但周煌已经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深深明白这机会的来之不易,他很快便在这些恭维声中逐渐冷静下来,淡然道:
“诸位,诸位都是我青州豪杰,周某自不会偏颇。但诸位也看见了,将军只有这二百六十万两银子的预算,怕不可能让诸位皆是满意。”
“但将军之前又严格嘱咐周某,决不能因为此便压诸位的价格。可诸位货源又多。周某思来想去,只能有一个办法了。”
“这样,此次粮米,我聚义军,皆以市价收购!可我聚义军此时究竟银两略少,距离将军的要求有着一些差额。”
“如此,周某便先小人后君子,把丑话说在前头。因为有差额,我聚义军可能要赊诸位一小部分粮草,愿意赊给我聚义军粮草的,此次我聚义军优先购买!”
“这……”
厅内顿时一片躁动。
谁都没想到,陈元庆竟是想赊粮米。
不过。
这些大粮商一个比一个精,很快又算过账来。
他们此时粮米的市价,已经翻了三倍还多。
就算赊给陈元庆一部分,他们也是稳赚不赔的。
毕竟。
这可是大客户,也不是太在意陈米,指望那些老百姓泥腿子,又能消耗掉他们多少存货?
九边大爷倒是能消耗,却是比狗都穷,一分钱没有,难道要等着朝廷来结算这银子?
以朝廷回款的效率,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这么一算,俨然还是卖给陈元庆和聚义军更划算。
“周先生,您这话说的?陈将军的信誉大家现在谁不知道,聚义军想赊账,我陈氏米行没有问题。”
“周先生,我们张家也没有问题……”
不多时。
这些大粮商便做出了决断,已然争先恐后的要接下陈元庆的生意。
角落里。
陆志远的脸已经快比黑锅还黑,却是没有丝毫办法。
已经这般了,他还能拦得住吗?
拦不住啊。
而隔壁房间,看到周煌并没有差池,始终以聚义军的利益为重,陈元庆也不由笑着点头。
这周煌真是个人才。
这倒不是陈元庆偷窥他,搞小人行径,而是此事直关聚义军生死大局,陈元庆必须牢牢把握止损线。
幸运的是。
这周煌比陈元庆想的还要更优秀!
半个小时后。
见事情都整备的差不多了,角落里的陆志远已经生无可恋,陈元庆这才大步离开。
青州之役一路到此时,他和聚义军都已经赚的飘满钵满,必须更精准细致的规划长芦盐场的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