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些大粮商哪家背后不是底蕴深厚,且他以后用到他们的地方还多着呢。
只能咬着牙喝道:
“来人,拿银票来!”
片刻。
他身边的心腹亲兵却是面色为难的凑到他耳边低低耳语:
“将爷,您之前已经留给折家二十万两银票,把咱们在莱山的斩获全都给出去了不说,还亏欠了七万多两。现在咱们府上又空了,卑下手里只有一万二千两银子了。”
“我……”
赵国锋一时直要吐血。
从小到大从来没为银子发愁过的他,从未想到,有一天,他竟会缺了银子,而且还是缺这么多的。
但此时的赵国锋就是个赌徒,还是个红了眼的赌徒,已经付出这么多,他怎会停止他的脚步?
血红着眼睛嘶哑着嗓子喝道:
“诸位,我赵国锋现在遇到了点难处,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这样,我把我的赵府抵给诸位如何?”
“这……”
几大粮商相视一眼,张家大掌柜苦着脸道:
“赵爷,您这府邸虽是很不错,但我青州遭遇陈元庆这次大劫,房价有所降落,怕,这府邸不太够啊。”
“你们……”
赵国锋真杀人的心都有了。
早就知道这些粮商黑,却哪想到他们竟是黑到了这种程度的……
“那便再加城中这座商铺,这总该够了吧?”
赵国锋此时虽然愤怒的要炸,内心反而是出奇的平静,阴翳盯着张家大掌柜等人喝道。
“够了够了。赵爷豪气,今晚咱们便把赵爷需要的粮草准备好。”
几大粮商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敢再逼迫赵国锋,毕竟赵国锋手里还有兵,忙是拱手说道。
赵国锋这才微微平复:
“那本将便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见赵国锋快步离去,几大粮商不由都是笑出声。
“真如那句老话,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那。人陈将军跟咱们做生意是什么态度,这赵国锋又是什么态度?”
“嘿,咱们收银子办事就好。反正陈将军之前的来信已经说过了,不会因此事怪罪咱们。”
“依我看,人陈将军早就退到海上了,说不定现在都到高丽了,这姓赵的,就算去了长芦盐场怕也连根毛都找不到。”
“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咱们别在这个节骨眼触这姓赵的霉头,都快步准备吧。”
“张爷所言甚是。”
…
这些粮商收了银子还是办事的。
次日一早。
他们便准备好了赵国锋需要的粮草。
赵国锋眼睛一片血红,明显一夜未睡,很快便是点齐他本部兵马,连同折家的一千精骑,直奔北边的长芦盐场而去。
三天后。
待赵国锋赶到长芦盐场,却是傻了眼。
只见——
这偌大盐场方圆数里的滩涂上,只有三三两两赶过来的流民数千人,又哪有陈元庆和聚义军的半个影子?
赵国锋的眼睛转瞬就要渗出血来,他都有点不敢想象那等后果了。
当即猛然抽出腰间宝刀,大喝道:
“这些贼子,竟然还敢在这里作乱!来人,准备冲锋,将贼子们赶尽杀绝!”
“且慢,且慢……”
然而赵国锋麾下的将兵们刚要有所动作,却见青州按察使王叔阳带着几十号官差快马而来:
“赵将军,你休要对这些流民动手,杀良冒功!巡抚大人得知你出兵后,特地命本官连夜赶来,就是让你莫要自误,千万不要因小失大,毁了大好前程!”
“你,噗……”
可怜赵国锋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再也受不了这一连串冰冷的可怕打击,猛的吐出一口血,就要栽下马来。
“将爷。”
“将爷……”
周围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