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霏见小姐回来兴高采烈的迎上来,却见小姐表情严肃,弱声问,“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言溪的丧气连华霏都能感受到了,“无事,等会有贵客要来,你先下去泡茶吧。”
钱华砚倒是及时出现解开了华霏的疑惑,“小姐,三殿下正在前面下马,可要前去迎?”
华霏双眼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小姐,作为贴身侍女,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小姐对三殿下的厌恶。
“不去,爱来不来。”如果不是在乎那点礼仪教养,苏言溪都想直接翻白眼给边衿桦看。
边衿桦刚下马车,面前这座古朴简素的如武将那般豪爽刚直的府邸扑面而来,不知为何自己从未来过却总有些许熟悉感将他裹挟,“王爷,他们苏府也太猖狂了吧,竟无一人前来候迎。”
边衿桦没理会边上马夫的碎嘴,斜睨着他,马夫自知失言,立马低头不敢再说话。
边衿桦独身一人踏入苏府,虽无一人前来迎,但他还是依着自己脑海中的本能往前走,果然找到了在后花园等着他的苏言溪。
苏言溪脸上挂着疏离克制的笑,按着世故敷衍着他,“不愧是三殿下。”
边衿桦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这些奉承的话只当是与之前遇见的那些人喜欢拍自己马屁的人没什么不同,他随意的在离她最近的石凳上坐下。“苏小姐的待客之道倒是独树一帜。”
苏言溪也不管他口气中的不悦,给他倒了杯茶推至面前,“我们府上简陋不知礼,怕怠慢了殿下,殿下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边衿桦脸上准备好的笑容一僵,他还不习惯与下面那些官员打交道时越过客套的寒暄,直接奔主题。
不知晓他们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就像在他面前裹上了厚厚的棉衣,他更喜欢所有人捧着欲望赤裸的站在自己面前,让自己拿捏。
幸好边衿桦来之前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从苏品儿嘴里打听清楚了苏言溪的喜好。他知晓苏言溪会喜欢阳光明媚,充满少年气的男子,今日特地选了件素色暗纹的长袍,一笑百媚,“苏小姐这话说的倒是将我们之间的距离说得疏远了,不管如何本王也曾在父皇面前给你解过围啊。”
苏言溪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边衿桦淡定自若的品着茶,给足了苏言溪遐想的空间。虽说武将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但这苏府的茶确实不错,看着她如此讨好自己,对苏言溪的印象又好上了几分。
苏言溪如他所愿的冥思苦想,她不解自己到底是如何让边衿桦有这么大的误会,许是上次文宣王求娶嘉庆时他在陛下面前说的那两句想娶自己的话吗?那就实在是可笑了。
边衿桦见苏言溪不理会他这个话题,只当她是小姑娘羞于提起自己的婚事,“本王今日来是想拜见一下苏将军,还望苏小姐能够引见一二。”
苏言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是看不懂边衿桦这是要做什么,一副看着傻子的神情看着边衿桦,“殿下不知晓我父亲已经带兵去庚州救灾了吗?”
“哦?竟然这般不巧吗?”
他装得故意,在苏言溪眼里却是矫揉造作的让人恶心。
她勉强摁下心中的不适,凭着这么多年修炼的涵养,勉强捡起那抹生硬的微笑,“既然这样,那等我父亲回来后我定会向父亲转告三殿下此番来意,还望殿下放心。”
边衿桦听出来她话语中的逐客令,“这样也好,倒是麻烦苏小姐了。本王的侧妃前两天还同本王说十分思念姐姐,苏小姐要是有时间定要去本王王府坐坐。”
苏言溪跟边衿桦聊天十分心累,也不想再跟他装了,索性摊开了说,“我好像与您侧妃并不相熟,不知殿下是何深意,还望殿下能够指点一二。”
这次倒是换边衿桦不解了,“怎么品儿不是苏小姐的堂妹吗?苏小姐这般无情,难怪品儿一提起苏将军和苏小姐就在府中以泪洗面。”
苏言溪心中冷笑,原本看见边衿桦就烦,还要跟她提起苏品儿,更烦了。“我记得苏品儿是陛下亲自下旨赐给殿下您做的侍妾,何时变成了侧妃了?陛下何时下得圣旨,我竟然都不知。苏品儿有这个福气晋为您的侧妃,苏家自然与有荣焉,只是殿下可能不知我们家已与二房分家,我们家自然是不敢高攀,还望殿下恕罪。日后等苏侧妃相邀去王府设宴庆贺,我定会送上厚礼。”
苏言溪一席话说得天衣无缝,边衿桦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随口一说,想着给苏品儿涨涨位分,顾着苏家人的脸面,却未曾想到苏言溪当面撕开这张脸皮放在地上踩。“倒是本王糊涂记错了,苏品儿确实现在还是本王的一个侍妾,苏小姐见谅。”
苏言溪勉强摁下自己落井下石的心情,还算恭敬的开口给他递了一个梯子,“殿下日理万机,后宅的一些琐事记错了也是正常。只是殿下还是要小心,莫要让有心之人听了去,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只会当殿下为美色所惑,不满陛下的圣意。”
边衿桦若有所思的点头,在他看来苏言溪这话不是没有一丝讽刺他的意思,反而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他的担忧与关心。他对拿捏苏言溪更加信心十足,苏言溪还没跟自己相处多久就已经开始关心自己了,自己果然是魅力无限,“苏小姐说的极是,倒是本王考虑不周。古话说后宅不安何以安天下,本王这些琐事原本该有人在身边提点着的,只是王妃之位空悬,做事多少有点不周全。”
苏言溪恍然大悟边衿桦今日所来是为何,自己如同上辈子一样因着家世权利入了边衿桦的眼,她不耐烦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殿下这样的想法需同陛下和娘娘说,他们定会为殿下作主,解殿下思虑。”
边衿桦笑得蛊惑,装的黯然神伤,“本王想寻的女子需得同本王一般,能倾尽心力为民为天下。让本王没后宅的后虑之忧,专心为国为民做事。本王以为女子并不是男子的附庸,而是男子在外做事最大的底气,只是可惜能理解本王抱负的女子并不多。”
苏言溪听着他一步步用着如上一世一般的话语诱惑着自己,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小姐可是对本王的见解有何不满?”
苏言溪连连摆手,想洗脱自己的嫌疑,“只是觉得殿下品味不俗,要求甚高,不是一般世家小姐能够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