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锐利的鹰用眼神牢牢钉着张礼,“若是抓不回来,本王就将你们都埋在此处,看看还会不会再看丢了人。”
边衿桦的声音不大,但是张礼明白三殿下定会干得出来这事,心又往下坠了坠。“小的定会全力以赴。”
边衿桦也不想同他过多计较,随意的摆了摆手,“去吧,别让本王等太久。”
只可惜边衿桦今晚的等待是注定的,苏言溪很快凭借着自己留下的记号找到了要去的方向,很快发现北面有着一处从天而降的瀑布。
苏言溪站在森林边看着下面的波涛汹涌,深吸了一口气,鼻腔中都是瀑布击打岩壁泛起来的湿气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瀑布边上,看着汹涌的水从自己脚下的巨石边奔涌而下,心中有个声音悄然出现,真的要从这里跳下去吗?
苏言溪看着下面显得渺小的水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自己的前路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给自己做主了?苏家何时出过怂人?
想到这里,心里又释然了些许,她动作麻利的脱去繁琐的外袍,摘下华丽的步摇,丢弃所有会在水中妨碍她的物件。深呼吸了两下,果断的跃入水中,她来赌一把,赌上天这次是否还会站在自己这边。
这晚上不眠的又岂止苏言溪一人?
钱华砚、边千尘和华霏三人在书房枯坐了一晚,也没等到他们想要的消息。直到太阳缓慢的跃出地面,阳光粉碎了他们所有的希望,他们只能接受苏言溪今日回不来的事实。
边千尘坐在那里,说得无奈,“钱先生,华霏,言溪看样子今日回不来了,就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办吧。”
华霏原本平静的情绪因为边千尘这句话又泛起千层浪,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却还是点了点头。钱华砚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光,轻声的自言自语,但是在座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小姐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苏言溪会安全的回来吗?他们心中都明白这是一个未知数,只能全凭对苏言溪的盲目自信。
还是钱华砚打破了沉默,“华霏,你赶紧去找浣娘易容吧,不然恐赶不及今日的宴会。小姐不在,我们也不能给她丢人啊。”
“五殿下,您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吧,这边有我在,您放心。”
边千尘起身背着手,冷漠的看着他们,“今天上午的宴会来的人都是京中有头有脸之人,虽说跟你家小姐接触不多,但万不能被人发现有何不妥。你们可明白其中利害?”
华霏的眼泪没忍住落下,“殿下放心,无论如何奴婢都誓死守护小姐清白。”
边千尘见她忠心耿耿的样子,内心的沉重没有卸下去一分,只能勉强对他们点了点头就让他们下去了。
等彻底再没有人过来打扰之后,他一个人沉溺在她消失的世界里,克制忍耐着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自从昨日得知她被人绑架的消息之后,他再没踏出这个书房半步,跟外界一切消息往来都是在这里。
“主子 ,我们的人回来了。”
边千尘尘封的面容终于裂开,“人呢!快让他进来回话!”
“是。”墨钰立马跑出去叫人,不敢有片刻耽误。
“回主子,昨夜我们跟着三殿下果然有发现。他昨日半夜去了京外不远的落马山,那地方距离京城约百余里,跟主子所说差不多。我们便多留了心,苏小姐恐怕就是被三殿下绑在此处。”
边千尘一夜未睡,原本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因他这句话,眼睛蓦的睁开,眼中布满了血丝。“此话怎讲?可是见到她了?”
“并未,但三殿下到了后,那整座山都燃起了火把,像是在搜寻着些什么。我们猜测苏小姐定是被绑到这里后又趁机逃跑了,不然三殿下为何深夜要去那荒山野岭中大动干戈?”
没有坏消息便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边千尘脸上的阴霾淡去了些许,“若真的按你所说,她定不会这么轻易逃脱,三哥可能暗处在城门安插着眼线,想趁着最后的机会抓住她。你们先沿着落马山附近悄悄搜寻,最要紧的是务必看管好城门,不要让三哥的人得逞。若是人手不够,就去找钱先生借人,他们的江湖势力比我们更适合隐藏。”
“是,主子放心。”
边千尘神情严肃的看着墨钰,“墨钰,这件事情你亲自去盯着,她的安危高过一切。”
墨钰眉头紧锁,“主子放心,小的明白苏小姐对您多重要。”
边千尘不敢想她这次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要怎么办,他看了看手中被把玩了一晚上的精美匕首。这是母妃临走前给他的,削铁如泥,吹发立断。
他按耐了一晚上心中想要直接冲到边衿桦面前,用这个匕首捅进他胸口的心思,他怎么敢!可是又怕苏言溪会因为自己这般冲动的行为失了性命,进退两难。
墨钰看男人面色如墨,他和主子一起长大,哪怕当时娘娘去世,他在后宫过着猪狗不如的艰难日子,自己都从未在主子身上看见过如此的死气。“主子,您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了,等会要是有客人上门,您在此处怕是于理不合。”
边千尘起身用心看着书房里的每一处摆设,哪怕是之前从未在意的花瓶中的牡丹,都给印象中的人添了几分可爱。他自顾自的看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对着一边的空气说了句,“知道了,我等会就走。”
墨钰见他这样不敢再说一句,赶紧带着暗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等会,二哥那边的口供如何?”
墨钰飞速想了下回话,“主子放心,他已经答应一切实话实说了,只要主子您一声令下。”
边千尘点了点头,“那这两日让二哥去寻父皇叙叙旧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