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边衿桦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长公主好像也自知理亏,声音顿时小了下来。“父皇怎么会知道呢?除非是苏言溪那个丫头去父皇面前妖言惑众,但是她做事一向磊落,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的。”
边衿桦冷笑一声,真不知道他这个姐姐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当年母妃生他们的时候,将脑子都给自己了吗?“你当刚刚说你指鹿为马的那位小姐是谁家的?那是御史大夫顾大人家长女!就算苏言溪不说,你又如何堵得住这悠悠众口啊,长姐!”
长公主细想想边衿桦所说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却傲娇着不想承认他是对的,“那就按照你说的吧,但是以后你要找更好的苏绣屏风送我。”
边衿桦忙不迭的答应,只要这个姐姐不作妖,比什么都值得。
等姐弟两人在园中说完悄悄话到前厅的时候,皇上已经到了,忙催着他们入席。
皇上略带不悦的问他们,“怎来得这般迟?”
“陪皇姐去更衣,耽误了会功夫,诸位见谅。”
王老夫人在一旁打哈哈,“没想到长公主和三殿下竟这般姐弟情深,快入座。”
边衿桦刚坐下,就注意到了父皇身边的苏言溪。她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父皇在同她说些什么,她都低眉顺眼的听着,自己何时见过她这个样子,是不是只有爬上那个位置,苏言溪才会正眼瞧自己一眼?
他怎么也想不出来苏言溪究竟是怎么从百里外进退两难的山上逃回京城的,哪怕是进出的城门他都派了人看着,却没想到府上的侍卫还是过来跟他说,苏小姐出现在了将军府。
她是怎么回来的!
许是不可思议,许是惊慌失措,他一大早就跑到了将军府,也不知道来确认什么,直到亲眼看见了她。
她就那样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中间却又好像隔了整整一座雪山,冰冷刺骨。他也曾有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面前的人真的是苏言溪吗?会不会是有人假扮的?所以他才会愿意听从长姐的话,陪着她胡闹,直到她射出来那支箭让自己彻底死心。
他从不担心苏言溪今日回来会在父皇面前说些什么,正如长公主所言,苏言溪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看不上背地里告状这样的手段。只是昨晚的事情逐渐开始变成横亘在两人之间再也越不过去的仇恨纠葛,他隐约明白,自昨晚之后,他可能在没有机会成为苏家的女婿了。
不仅苏言溪感受到了边衿桦的眼神,边千尘也注意到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边衿桦。
边衿桦别扭的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二人。
“最近庚州频有喜报传来,多亏了苏将军治军有方,运筹帷幄,及时控制住了灾情,扑灭了灾后的瘟疫。”皇上提杯而立,众人放下杯筷静听苏将军最新的功绩,“不论是钱老大人的经商救国,还是苏将军的骁勇善战,苏家都担得起护国柱石的名号。今日恰逢言溪生日,朕下旨将边千尘‘许配’给言溪,以贺生辰,不知言溪可愿意啊?”
苏言溪早就和边千尘商量好了一切,皇上的赐婚对她来说并不算突然,“臣女愿意,谢陛下隆恩。”
皇上笑得跟园中的牡丹一般,每一个褶子都写着开心,“好好好,佳偶天成,朕甚是欢喜。苏家至你这代就唯你一个姑娘,以后你和小五有了后嗣,不管男女,第一个孩子便随你姓苏,以延苏家血脉。”
苏言溪满眼震惊,倒是边千尘满心欢喜的跪下谢恩,“父皇思虑周全,儿臣万分愿意,谢父皇赐婚。”
皇上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同苏言溪打趣着,“你看看他,提到能娶你,已经开心的不行了。”
苏言溪受宠若惊,后知后觉的跪下谢恩,“陛下为苏家深谋远虑,臣女日后定当携苏家上下日夜寸草衔结。臣女叩谢皇恩。”
边千尘在边上笑得合不拢嘴,“儿臣也叩谢皇恩。”
皇上笑呵呵的看着两人谢恩,满屋的人却各怀鬼胎。
皇后很快从震惊的情绪中醒悟过来,笑嘻嘻的过来恭贺,“好啊,贺喜陛下,最近宫中可都是喜事。”
“是啊,千尘的婚事也要劳烦皇后操持,皇后最近才是辛苦。”
“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千尘刚好和嘉庆的婚事一起预备,也不算麻烦。”
皇上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皇后却还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嘉庆虽被皇上下旨圈禁,但是皇上也从未明说过嘉庆究竟犯了何事,只当是被旻王殿下所牵连,故而她的婚事却从未变过。生在皇室,也一直是利益大过一切,也是嘉庆能为大宣能做的最后一丝贡献。
边衿桦与长公主无声的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都没想到这样的变故,若早知道今日父皇会赐婚,不如昨晚直接下令让她死在山上!
边衿桦眼中萌发着一丝杀意,他真切的感受到了父皇要将皇位传给边千尘的慌张,他不允许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就此付诸东流,他不允许!
没有人会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五殿下会娶只会舞刀弄枪的苏家嫡女,像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突然被皇上的赐婚圣旨绑到了一起,而且竟然还特意下旨让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姓苏,这是怎样的殊荣!陛下这次的赐婚有何深意呢?以后苏家都会成为五殿下的助力,陛下可是有意要将皇位传给五殿下?
这些问题可愁坏了那些朝臣,朝堂上的一丝变动都会牵扯到他们家族的兴旺,若是如今夺嫡的紧要关口,自己站错了队,败了可是抄家灭门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