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每次见到岐川王都是穿金戴银,运筹帷幄,没看出来岐川有这么窘迫的时候啊。”
苏言溪满怀感慨,“我也未曾想到岐川竟会是这样的场景,国内有钱富户不少,但是困苦平民更多,我们看到的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岐川用从大宣夺走的五座城池种粮草,勉强够养活那些之前饿死的平民。”
“若是这样,他们定不会轻易将五座城池还给我们。”
“总会有办法的。钱家的生意只是在大宣境内,赚的还是大宣子民的钱,若能有机会将触手伸去别国,赚别国的钱养大宣的子民,才是上策。”
“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我便不再说,大宣这边再闹,我都不会让他们吵到你面前。放心吧,他们不过是放不下钱家金银带来的享受罢了。”
“也是,你看着办吧。”
“小姐,天牢到了。”
“走吧,进去看看。”
苏言溪他们今日来没惊动任何人,此刻天牢里的看守已经被遣散,没有人知道他们今日过来的目的。
关押皇室宗亲的在天牢最里面,有单独的一处入口,苏言溪他们进来也不会看见天牢中的血腥和难堪。
边衿桦在这里住了许久,从刚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逆来顺受。
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他真的会随着环境开始改变。
边衿桦一个人坐在墙边,贪婪的望着外面难得射进来的几缕阳光,发髻散乱,身上的衣裳脏不可闻。
身后有动静,他像是没听见般,依旧坐在那里,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康王。”
一声熟悉的女声回荡在他耳中,刺激着他的耳膜,唤回他深埋脑海中的记忆。
他僵硬的挪着脑袋,看向声音来处,那抹水绿色的长裙顿时映入眼帘,果然是她。
“王妃倒是还有闲心来看我。”
边衿桦许久没有说话,突然的发声只剩下艰涩刺耳。
苏言溪也自然明白边衿桦口中的王妃并不是指瑞王妃,“近来可还习惯?”
边衿桦只当她是来落井下石,最近连欧阳青都不来看他了,他以为是苏言溪加强了天牢的看守。“你这般费心的将我困在这里,却又不赐死我,可是因为没有找到我那好弟弟的下落?”
“你应该明白,以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苏言溪蹲下来,看着他脸上的脏污,想把现在的他同上一世临死前冰冷的他相重合。
“你就是欺辱我,欺负我这一世不如你一样拥有前世的记忆,不然我怎会输得一败涂地!”
边衿桦气愤的扑到苏言溪面前,伸出手,想将高高在上的她拉入地狱!
他一边伸手,一边发出低吼,“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同上一世一样,去死啊!”
苏言溪轻轻退后两步就走出了边衿桦能够到的范围,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他被逼入绝境。原来站在这里看着另一个人走投无路,是这样的心情。
“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说什么胡话的。当年麻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边衿桦艰难的从脑海中调出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你的?是谁?”
“看你这样子,确实知道不少。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如何?”
边衿桦突然被卸了力气,无力的顺着牢房的柱子滑了下去。
苏言溪只当他是同意了,“陆沵在我手里。”
边衿桦无力的双眼突然瞪大,怨恨的看着苏言溪,“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给我你手里的证据,我饶她一条命。”
“我如何信你?”
苏言溪勾了勾唇角,“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突然冷笑,“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我都要死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在意一个孩子的死活?”
“就是因为你要死了,所以你才要多拉些垫背的,不是吗?”
苏言溪这话倒是说进了他的心扉里,她充满诱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只要给我,我定能保你一条性命,如何?”
“好,一言为定。”
这一次,边衿桦没有片刻犹豫。
他很快就说了东西被自己藏在那里,苏言溪满意起身离开,留下边衿桦一个人在牢房里看着她的背影怒吼,“你要记得保我性命!”
苏言溪身后一直跟着一个戴帷帽的人,他站在边衿桦的牢房前没走,“康王边衿桦意图谋反,大逆不道,革爵位,削宗籍,幽禁天牢,非死不得出。”
至此,他怎会还听不出来来人是谁,无奈对着离开的黑影怒吼,“边千尘,你怎么敢!”
很快,天牢暗处的黑影一闪而过。
苏言溪在马车里等着边千尘,边千尘上车就将身上的帷帽递给苏言溪,无力的靠在她身上。“回去吧。”
苏言溪轻轻拍了拍他,“好,你要节哀。”
边衿桦所说的证据,苏言溪并不打算去拿。
刚刚在天牢里偷听的人自然会将边衿桦背叛他们的消息带回去,不出意外的话,不日他们就会听到康王在天牢畏罪自尽的消息。
他们狗咬狗,自己当然不必进去掺和。要让太妃一行人知道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关键证据,放松了戒心才好让钱先生在麻城调查出真相。
边衿桦这边是捷径,更是殒命梯,大可不必冒这个险。
苏言溪和边千尘一路情绪低落的到了王府门口,一个是因为前世,一个是因为感慨。
“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苏言溪马车刚在王府门口停稳,小翠就着急忙慌的扑过来回话。
边千尘先走下马车,伸手准备扶着苏言溪,“这是怎么了?”
“对啊,这是怎么了?”
小翠看着一旁仪表堂堂的王爷,小脸一红,难堪的吼出来,“表小姐!表小姐她非说王爷轻薄了她,要让小姐做主,给她一个侧妃之位。”
“谁?我吗?”
边千尘无辜的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
苏言溪拍了他一直举着的手,不慌不忙的抬步进府,“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