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闻言瞪大了眼睛。
嘴巴微张,心中暗呼:原来资助只要银子的做法,现在就有了。
见到朱载坖半晌没有回音,嘉靖不禁微蹙眉头。
“怎么?不愿意?”
朱载坖抿了抿嘴,不是不愿意翻修太庙,而是不愿意以这种方式,被人贪了自己的银子。
即便此人是自己的父皇,心中也不舒服。
“父皇需要多少银子?”
想了想,不愿意也不行,人家完全可以夺了他的工厂,现在能够坐下来,好好的和他商量,就是给了他最大的尊重。
朱载坖觉得不能蹬鼻子上脸了。
万一弄不好,往后连经商的资格都不会有。
随便挑个错处,就会一无所有。
“也不多,给个百八十万两银子就成,太庙必须建得要比原来的好。”
嘉靖不假思索地道。
多要一点准没错,自己的儿子,现在在民间可被人称呼为财神。
至于用不用的完?
现在那个地方不需要花银子?
随便补个窟窿,再多的银子都不够用。
朱载坖一惊,就连站在一旁,脸上没啥表情的黄锦,都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嘉靖,仿佛在说:皇上,你可真开的出口。
嘉靖见到朱载坖的惊讶表情,有些焦躁的站起了身。
“是不是有点多?”
此时他也后知后觉的感到,刚刚的要价,离谱了一些。
可谁让他现在缺银子呢。
“父皇也知道要的太多了,要不还是孩儿自己找人来修建太庙吧,这样还便宜点。”
朱载坖都想翻白眼了。
“别,还在你父皇我来做吧,尽孝心现在还轮不到你。”
嘉靖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让朱载坖更加的无语,一开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然,要拆穿自己父皇的双标,那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你能拿出多少两银子?”
“二十万两,再多你还是把我的那个场子拿去算了,不过估计就是交给你,最后也会被你经营得亏本。”
朱载坖盘算的一下自己的资产。
为了不影响来年的生意,最多只能挤出这点银子了。
若不是这次赈灾花了不少,拿出二十万两银子还是很轻松的。
“哼!”
嘉靖也知道再好的产业交给他,也就是交给了朝廷。
不用多久,就会和盐铁一样,成为了亏本的生意。
还不如收税,来得细水长流,一本万利。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从自己的儿子口中说出来,他就上无名怒火高涨,却又无处发泄。
“其实,父皇要是缺银子的话,可以试一试孩儿上次说的那件事。”
朱载坖突然语气一变,说道。
“上次的事?什么事?”
嘉靖好奇地问道。
一天到晚的奏章,都可以把他烦死,特别是最近的赈灾,虽然不用他出银子,可他也清楚,世上哪有白来的东西。
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呢。
只是一时半会,嘉靖还没有想明白严嵩的做法。
“寺庙。”
朱载坖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只爱按给太子朱载壡说起过,他不信嘉靖不会不知道。
现在佛门已经被压制的喘不过气了,还不趁热打铁,等到无力压制的时候,再想动就来不及了。
嘉靖一怔,眼神古怪地看着这个儿子。
仿佛完全不相信这两个字,是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
即便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们都不敢这么想,缺银子了,也只会给百姓们加税。
毕竟,只有这些人,才不会乖乖地交钱。
哪怕是卖儿卖女也在所不惜。
“朕想想,你下去吧。”
嘉靖很快就回过味来,他连自己儿子的银子都变着法子地弄过来,难道连衣裙要饭吃的和尚都下不了手?
朱载坖很听话地往外走去。
“记得二十万两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
“孩儿知道了。”
随即出门。
朱载坖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心中暗道:总算给你找了一个事情做,免得一天到晚都惦记着我的银子,忙你的去吧。
书房中,少了朱载坖。
嘉靖沉思良久才道:“把陶仲文给朕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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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祭祀很是繁忙,祭祖结束之后,还有祭祀三皇五帝,历代皇帝,有名望的臣子。
紧接着就是诸位圣贤。
忙得很。
作为被皇帝册封的神霄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别无二选。
“爹爹,皇上派人前来了。”
陶世同匆忙的走来低声耳语道。
正在做法事的陶仲文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很快,法事做完,下台就见到了正在门口等他的黄锦。
“黄公公,贫道有礼了!”
陶仲文不敢怠慢,别看已经一头白发,身体却还是很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