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住处,陆炳唤那妇人前来问话,不多时那妇人急匆匆的跑进厅内,想必已是知道了陆炳的身份一进来就扑倒在地咚咚的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大哭,请陆炳为她做主寻回女儿。
陆炳静静瞧着,待那妇人哭声渐弱便说道:“本人虽不是包龙图一般的清官,但也不会徇私枉法,视百姓陷于水火而不顾,你放心我必定秉公办事一定寻你女儿回来,你先起来静一静,一会我要你把详情说与我听!”说着一摆手,柳超马兴二人上前将那妇人搀起,那妇人垂立而站,依旧抽抽嗒嗒的垂头低泣。
陆炳见那妇人蓬头垢面,两腮消瘦,把面前一盘点心往前推了推,说道:“大婶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妇人听罢抬起头来盯着点心不作声,陆炳让马兴把点心端了过去放在妇人手中,那妇人猛的抓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一块没咽下去第二块就接着进了嘴里,噎的直翻白眼,柳超赶忙拿过一壶茶水,妇女一把抢过也不管热不热咕咕咚咚的直往嘴里灌。
陆炳盯着妇人看了一会,待那妇人吃完,吩咐人给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妇人坐下了,然后开口问道:“大婶吃饱了吗?”妇人连忙站起连说饱了,陆炳示意妇人坐下接着说道:“那说说令爱之事吧!”
一提起女儿妇人又轻轻的哭泣起来,抽抽嗒嗒的说道:“我原来也是本地人,二十年前嫁到湖广,夫家姓罗。后来家道中落,家中只剩我与女儿二人,不得已变卖家中房产携财物来此投靠的我家姐姐,哪知到了本地家姐亡故数年,她丈夫早已续弦,无奈之下先住了客栈,本想着身上还有些银两不如就在此买间房子安顿下来,谁料房子还没买,我女儿罗仙儿便听说这里的定国寺非常有名,是一座几百年的老寺。我那女儿一心向佛,便同我商量着去寺里上香,我也想着最近一直晦事缠身,也希望去拜拜佛扫扫身上的晦气,于是便陪着女儿一同前往。哪知那日我们烧完香拜完佛一同往外走,女儿当时就跟在我后面,待出得门去,女儿却不见了踪影,我原想着也许有什么东西遗落在大殿内她回去寻了,就在门外等候,哪知等候许久也不见出来,我进入大殿找寻,也没找到,惊恐万分之下我下山报了官,官府也派人找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说到这里妇人再次大哭起来“女儿不见了,银两都在她的身上,我身上就剩下几个铜钱,结果被客栈赶了出来,这些天勉强度日,近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在这下去女儿还没寻回,我倒是先冻饿而死了!”
陆炳听着那妇人哭诉,听到她说丈夫是湖广人心中不由得一动便开口问道:“你夫家是荆楚人士?”
妇人点头答道:“是的,我那丈夫原本也是做官的,后来因故被罢官为民,虽不再做官但仗着家中也有些家底,生活也不是多么清贫。但后来家中接连出事,家道开始中落,最后只能变卖家产才能勉强度日,最后不得已卖掉武昌的房产前来此处投亲!”
武昌?陆炳闻听此言马上问到:“你家是武昌人?”
“我丈夫虽是荆楚人士,但只是在武昌靖和县做知县,并不是武昌本地人。”
陆炳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低下头看着妇人问道:“你丈夫因何事丢官?”
妇人慌忙站起说道:“我丈夫有一宗案子,案情明了,一个贼人偷了邻居一头牛变卖,被人看到,邻居报了官,案子的来龙去脉很清楚,证人证词都有,那贼人也认了罪。审判当日知府不知何故途经此处,见我丈夫在审案,便在一旁听审。哪知大堂之上贼人翻供,拒不认罪,证人也改口说得模糊,我丈夫大怒让衙役对贼人用刑,怎料刚打了三两下就把那贼人打死了。这下惹了大祸,嫌犯当堂翻供,证人又说的云里雾里,更严重的是当着顶头上司的面打死嫌犯,知府大怒,痛骂我丈夫无能当时便摘下我丈夫的乌纱帽,过得数日吏部发下文书免去我丈夫官职,本来还要将他关入大牢法办,幸亏我丈夫在本地名声很好,老百姓到知府衙门求情,再加上家中使了不少银子疏通关系才免去了牢狱之灾!”
陆炳听完点头说道:“按大明律当堂打死还未定罪的疑犯,确实是要丢官罢职的,你丈夫确实鲁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