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哪里还敢说话,只得住了嘴。
薄聪道:“你们所说的什么棺材盖盖不严实鬼魂会跑掉的说法,其实都是借口。”
老仵作冷笑:“我想问你,你们就算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原封不动的将棺材钉已经拔出来了,那棺材盖都打开了,那魂魄会不会借机逃走?
不知道老仵作你有没有什么高招,既能打开棺盖,又能不让魂魄飞走。”
老仵作顿时愣了一下,他才发现他随口编的一个谎话却没办法自圆其说。
他忘了棺盖打开是要验尸的,如果魂魄能顺着棺材钉缝隙跑,那棺盖打开的时候不就全跑了吗?又何必等到盖上棺盖之后才从缝隙逃走呢?
孟晓梅顿时笑了,指着老仵作说道:“你们几个这是故意找借口想刁难薄侍卫,我倒是不明白了,他何时招惹了你们?
告诉你们,他可是皇家仵作,以后皇城司仵作房必须听从薄聪的调遣,如果谁不愿意,可以辞职,皇城司不会挽留。”
孟晓梅这番话说的就非常严厉了。
没想到孟晓梅这位皇城使的女儿居然这样护着他,一时间老仵作和铁老三等几个年轻仵作表情悻悻的不作声了。
而铁老三的腰瞬间就好了,拎着钉锤过来跟着老仵作他们先后把棺材钉都拔掉了。
棺材盖打开了,能闻到很淡的尸臭味道。
因为天寒地冻,又深埋于地下,这块风水宝地的土壤环境对尸体的保存很有帮助,所以尸体还没有高度腐败,也就不会有太浓的尸臭。
老仵作等人都退出了坟坑,薄聪望向礼部尚书家的老嬷嬷和几个丫鬟说道:“你们几位是否先下去将陪葬物品取出来?”
毕竟礼部尚书太矫情,又处处讲理,生怕一个地方不符合规矩,那老头暴跳如雷反倒惹了祸,所以薄聪得处处谨慎,先问上一句。
那婆婆脸都白了,她虽然忠心主人,可是恐惧死人那也是与生俱来的,即便这位小妾生前极为和善,待她们几个也极好,但她们并不会因此就减弱几分恐惧。
一个个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脸色苍白的说道:“我们就是在旁边瞅瞅,别的帮不上忙的,还请官爷自行处断。”
老仵作若有深意地看了铁老三一眼。
铁老三会意,立即粗着嗓子道:“我们只负责开棺,里面的东西我们可不管,要来你自己来哈,别拉上我们。”
薄聪冷笑:“你们想插手也得我答应啊,靠边站吧你们,我自己来。”
“我帮你。”
孟晓梅挽起了袖子,薄聪点头,递上一双手套:“你带手套,帮我把被子揭上去就好。”
仵作有专用的鹿皮手套,这种手套是用特制的鹿皮缝制的,相对乳胶手套而言比较厚,而且不太贴切,没有手感,影响操作,所以薄聪是不戴的,他只带他的乳胶手套。
但这东西他也没有给孟晓梅,免得她大惊小怪。
孟晓梅倒也没多说,接过薄聪递来的鹿皮手套戴在手上,便跳下坟坑,吩咐仵作在坟旁边铺了几张草席。
礼部尚书婆子丫鬟又取出带来的一块布单铺在草席上,免得把陪葬的东西弄脏了,随后薄聪一件件将棺材里的被褥衣裙等物品都传递了上来,放在了草席上。
等所有的被褥全部取出之后,便露出了下面的小妾绿春的遗体。
这时的尸臭明显浓烈了许多,但是揭开覆盖在上面的一床薄被褥之后,薄聪惊喜的发现尸体果然没有高度腐败,面容都还基本完好,这让他放心不少。
仔细看了看死者的面容,画着十分厚重且精致的妆容,这样的妆容一看就不是给活人化的。
这样的妆容如果是画在活人脸上,任谁看都会吓一大跳。
但是画在死人惨白的脸上却是非常合适的,反倒让死人能够产生一种睡着一样的正常感。
薄聪抬头对远处的嬷嬷问道:“你们姨娘脸上的妆是入殓的时候新画上去的吗?还是她坠楼的时候脸上就有彩妆?”
因为卷宗记载,死者被发现时脸上化有很浓的遗体的彩妆。
老嬷嬷赶紧说道:“不是入殓的时候化的,是原本就有的,因为那妆化得极好。
入殓师整理仪容时说了,这样的彩妆他也画不出来,若是洗掉了重新化,恐怕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于是老爷就同意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