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自然听出了萧丰逸话中的深意,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陛下所言极是,是在下唐突。只是在下同南宫阁主,亦师亦友,关心一下,总是在所难免。”
“亦师亦友?”萧丰逸的眼神微微一眯,似乎在咀嚼这四个字背后的含义。
唇畔慢慢浮现一抹讥笑,“既是老师,那便更应恪守本分,勿要越界,免得落人口舌。”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微妙,瑶嘉夹在中间,感到有些尴尬。
轻咳一声,朝萧丰逸一礼,“陛下,南山先生突然来访,定是有要事相商,微臣,先行告退。”
瑶嘉话音未落,便欲起身离开,却被南山轻轻按住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身子不便,先在此歇息,我与陛下说几句话,等会儿,我们一起出宫。”
瑶嘉眼底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还是微微点头。
萧丰逸目光在南山与瑶嘉之间流转,最终缓缓松开紧抿的唇线,轻叹一声,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感到无奈,又似乎是对自己情绪的一丝自嘲。
抬步朝外走去,“不是有事同朕说,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正殿。
正殿内,烛火摇曳,显得格外深沉。
萧丰逸在主位上坐下,目光冷峻地望着站在下方南山。
“你可是又想劝朕离她远点?南山,你让朕娶齐姝,朕娶了,为何还总是这般不肯安分?”
萧丰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南山神色微变,很快便恢复了镇定,缓缓上前几步,目光直视着他。
“陛下,在下并非有意干涉陛下私事,只是行规劝之意,不要再去遥想一个得不到的人,免得伤人伤己。”
“伤人伤己?”萧丰逸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嘲弄,“南山啊,朕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你对瑶瑶,到底是何情意。”
“从前你万般心思撮合她和顾曦言,可是又不去参加她的婚礼,可是心中悲苦?”
南山神色无波无澜,语气平和道:“陛下多虑,在下只是不喜热闹。”
“少他妈胡扯!”萧丰逸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你什么心思,我心知肚明,不过打着良师益友的名号接近她而已。
朕承认,从前是留了心思,想将她占为己有。但如今,朕已娶了旁人,自然没了资格再要她,可你却依旧这般插手,究竟意欲何为?”
南山沉默片刻,目光深邃,似是在衡量着什么,最终缓缓开口:“陛下也该要个孩子了。”
“南山!”萧丰逸一拍身前玉案站起身,目光变得森然。
“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你要一个贤德圣明的君王,朕会做到,这就够了。至于其他,你还是莫要去管,免得自寻死路。”
南山毫无畏惧迎着他浸满杀意的目光。
“陛下,在下为你推演过卦象,若这半年齐后没有怀上孩子,将来恐不得有孕,陛下也将无后。”
萧丰逸冷笑更甚,“你又在危言耸听了。”
南山轻轻摇头,声音里多了几分认真:“在下所言非虚。卦象所示,若不及时调整,后果难料。陛下身为九五之尊,子嗣之事关乎国本,岂能儿戏?”
南山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重锤,敲打着萧丰逸的心房。
萧丰逸神色一凛,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缓缓坐下,手指轻轻摩挲着玉案的边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轻笑一声,“朕无所谓。”
“你……”南山满脸震惊,“你难道想要这大夏灭亡不成?”
萧丰逸的眼神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缓缓抬头,凝视着南山,嘴角勾笑。
“大夏的兴亡,岂是一个子嗣所能决定的?安禾的孩子,亦可为帝。”
他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郁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