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为什么不把他们都干掉?”唐坤不解道。
“这厮是官方的人,突然间消失了难免会引起官方的调查,到时候什么都兜不住了。留他一命,他会把事情摆平的,这样咱们可以少很多麻烦,至少应该有时间把兽元搞到手。”
“那干嘛还留着那个女倭寇?”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几个小八嘎应该是以前金陵柳家和倭国岸田家的人,留着她自然是为了钓王八。只要她活着到咱们手里,接下来是死是活就无所谓了。咱们可以把她和死掉的六个保安埋一块儿,人家为了咱们把命丢了,把这人棍祭给他们也算是个交代了。而且姓齐的这王八蛋也会始终忌惮咱们手里的这枚棋子,毕竟他除了怕咱们,应该也会怕倭国的岸田家找麻烦。”
张乾乾耐心的解释着,唐坤未置可否,只是听完便启动了车子,向别墅开去。
与此同时,倭国斑鸠町的法隆寺正殿中,执业的柳家子弟见本命烛台熄灭了三盏,便慌忙起身向偏殿后侧的居所跑去。一路火光带闪电的奔跑后,柳家子弟站定在窗前努力调整着呼吸,许久之后才轻叩了几下窗棂,
“老祖,不好了,云超、云德和云北三位哥哥的本命灯......熄掉了。”
“家主家井奈小姐的本命灯呢?”老者浑厚的声音响起。
“还没有。”
“你先把消息传达给家主管事,明日等家主管事到了再做打算。去吧。”
“是。”
柳家子弟依言退下,返回正殿的路上眉色自然紧张了起来。而柳家老家主沉思片刻后忽然从卧榻上坐起,身侧的女人见状也起身打开灯,一脸关心的搂着他的胳膊,
“家主,您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老家主拍拍女人的肩头安慰道,
“夫人不必担心,一些小事情,只是无端又有三名子弟殒命,我这个家主愧对他们的父母了。”
见老家主有些惆怅,女人的目光清明起来,嘴角也透着清冷,
“家主,成大事必有牺牲,天照大神会在极乐世界继续庇佑他们的。”
老家主点点头,斜睨她一眼,于内心中他自然是不太信奉这倭国的什么大神。只不过这二十几岁的倭国姑娘自从十几岁跟了他,确实把他伺候得相当舒爽,所以即便是说了什么不让他认同的话,他也会毫不计较的应付一下。
然而,当下柳家子嗣中尚且留下效力的已不足两百,如此境遇之下,同时陨损三名子弟确实算是不小的损失了。另一方面,被奉为主家的岸田家族,每次都是损失不大,这次更是只有自己的子弟身亡。于是,一股莫名的嫌隙在他心间悄然滋生。
回到别墅的张乾乾撤去禁制,收回鸡鸣石后便去浴室查看张辰璐的状况。虽然她体表的伤痕已经恢复得几不可见,但是探查下,体内的骨骼恢复仍不理想,经络的恢复更是迹象不明。
张乾乾将张辰璐扶起后擦干,抱回卧室安放在床上,拿出鸡鸣石开始为她过渡灵气修复肉身。唐坤则返回工地的操作间等待万神殿柱州分殿殿主。
过了没多久,一辆橄榄绿色皮卡驶来,停放在操作间的门口。四名士兵从车斗中卸下一个插满绿植的大酒坛,分殿主齐厚才下车跑到唐坤身边拱手道,
“小兄弟,我已把那贱女人送来,麻烦请张家少爷出来查看一下。”
“人送来就行了,大哥有事不在,你们回去吧,有事大哥会再找你的。”唐坤冷声道。
“这......那就烦请小兄弟给张少爷带句话,我齐厚才随时听从少爷差遣。”
齐厚才躬身作揖,虽面露难色,但态势谦卑。唐坤微微点头,几步靠近酒缸一手把住缸沿,单手将装着岸田井奈的酒缸提起后走进操作间便关了门。车旁的齐厚才和随行的几名士兵见状不禁擦了把冷汗,这单手提起几百斤的酒缸还能气息平稳的行走,果真是世间少有。往后若是真的起了冲突,怕是整个柱州万神殿都不够这一个人收拾的。
返程路上的齐厚才依旧心有余悸,此时万神殿总殿的副殿主胡坤打来了电话,齐厚才赶忙示意司机停车。齐厚才抓着手机调整了一下呼吸,洋溢着笑容按下了接听键,
“副总殿主,我是齐厚才,您有什么指示?”
“齐厚才,之前让你接待的倭国交流团在那边怎么样?”胡坤声音洪亮,但毫无情绪。
“回副总殿主,交流团最近对我们的接待十分满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接待过于热情了,昨天交流团说要自己四处走走。我也不便一味阻拦,否则恐怕他们认为我万神殿对其过于设防,毕竟国主也曾示下要让柱州呈开放势态。”
“如此也好,只不过,若是他们提出什么要求你还是要竭力满足。”
“副总殿主放心,我会遵照您的指示认真对待。”
“好,那就辛苦你了。交流团晚上回来还是住在柱州国际宾馆么?“
“回副总殿主,交流团的住处一直安排在柱州国际宾馆,不过今晚交流团并未回酒店居住,大概是自行安排了行程或是在外活动。现在时间也晚了,不知道联系他们会不会方便。”齐厚才说着,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想来他们三五个人也不会惹出什么事端,随他们去吧,见面时依照礼节对待就好,他们还不配让我们大华的万神殿来当保姆。”
“明白,谨遵副总殿主的指示。”
胡坤挂断电话后齐厚才长长舒了口气,随即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操作间中,唐坤将大酒缸放在一边,扯去缸口周围的绿植后便露出了不死不活的岸田井奈。那齐厚才也当真是个人才,因为被卸掉四肢的岸田井奈实在无法安稳地戳在酒缸里,于是他便用木条在酒缸内搭了个支撑架,随后将岸田井奈放进去固定在支撑架上,最后才在酒缸中注满了培养液。
来时路上怕路人看到她露出的头,齐厚才又命人在缸口插了一圈绿植。虽然这酒缸插绿植的搭配也很奇特,但是总比酒缸插女人更容易让常人接受。
唐坤检查了一下酒缸中的岸田井奈,发现她虽然已经气若游丝,但是尚且危及不到生命,只是当下因为虚弱陷入了重度昏迷。唐坤俯身查看了她一眼,伸手挽起她的长发随即手上劲气释放,岸田井奈便从长发成了短发。
“这样看起来就没那么邋遢了,不过好像有点儿丑。”
唐坤自言自语道,随后又开始修理岸田井奈的头发,可怜的岸田井奈就像一只重伤的小动物,虽然在伤口的剧痛中转醒,但是嘴上的封印未除,眼皮也抬不动,只能任凭唐坤对她的发型进行着肆意的加工。毫无疑问,这在心理上对她的伤害已经不亚于身体的重伤,此刻她竟开始祈祷自己来世可以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做一个普通的好人。
然而人生又怎么会有重来,就像唐坤可以随意掐断她的头发,但是很难给她接续。就这样,岸田井奈最后变成了一个秃子,碎断的头发黏连在她的头上,淹没了她的所有自尊,刺痛着她的忏悔。
次日清晨。
张辰璐依然转醒,她努力挤出笑容捏了捏张乾乾冷若冰霜的脸颊,
“死鬼,吓坏了吧?”
张乾乾没有应声,侧身躺在她身边,脸上转暖后轻抚着她的脸颊。
“我还能给你生孩子么?”张辰璐幽幽问道,笑容中有些戚戚然。
“放心,我会把你治好,损伤的经脉也会恢复,只是需要点儿时间。”张乾乾温柔道。
“如果境界没了也就没了,我并不是很在意,我想给你生个宝宝,和你一起陪他长大。你做不做天师都不重要,能做你的女人,做你孩子的妈妈,才是我最想要的。”
“想的有点儿早了,现在想这些属于犯法,先养好身体再说。”
张乾乾分明知道她故意用戏谑的腔调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他也当真有些不敢承诺,此时此刻他分明能感觉到有些威胁已经悄然靠近。昨夜杀掉的三个男人身上分明有柳家血脉的气息,这不由让他想到即便放弃修道一途,在国破家亡的威胁下又如何安身立命独享安逸呢。
“相公~”张辰璐见他面容复杂,随口撒娇一句。
“大娘子。”
张乾乾缓过神宠溺地回了一句,伸手穿过她的脖颈将她揽在了怀里。张辰璐甜甜的笑出了声,像极了刚刚陷入甜蜜爱情的青春少女。他轻抚着她的长发,面色坚毅,
“待我大华天朝乾坤朗朗,我定和你共享兰华。”
“你是我相公,我只信你。”张辰璐明眸弯弯,浮于疲惫之上的温柔笑容裹满了浓情蜜意。
“再睡会儿吧,一会儿陪你吃完早饭我还要去上学。”
“哎呀,真该死,我都忘了我家相公还是大一新生呢。这嫩草吃起来可真香啊。”
张辰璐调皮地笑着,腔调戏谑,惹得张乾乾也轻松了不少。见他面色释然,她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而他对她的心疼却再次加剧,许是亏欠,许是感动,许是单纯的爱怜。他伸出手指在她眉心一指,让她再次陷入了熟睡。
下楼到餐厅时,唐坤正在餐桌旁抽烟。张乾乾拿过他身前的烟点上一支,随后走到冰箱前开始准备早餐。
“人处理了么?”张乾乾淡淡问道。
“在老君庙后面挖了个坑,搭了个活坟。六名保安换好衣服安葬了,那女倭寇就摆在他们身前。坟里留了灯,还留了通风口,她应该能活着陪那几个保安几天。”唐坤语气冷漠。
“嗯?你把那娘们儿活埋进去的?”张乾乾皱眉道。
“嗯,我还把她头发拔光了。”
“你这样儿不好。”张乾乾一边择菜,一边无奈摇摇头。
“为什么?”唐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