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起跳,身下就传来一声巨树倒地的轰天巨响。
滚滚浓尘,无数砂石树叶飞了起来,将短暂滞空的曾小哨淹没。
距地面十米左右的天空,夹杂着砂石树叶的浓尘中,曾小哨张开两只手当做翅膀上下的来回扑腾着。
想多了,真的想的太多了。
尽管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不管他如何的扑腾,他还是朝地面落去。
八米,五米,砰!曾小哨撞断了一根枝丫,四米,两米,落地。
曾小哨趴在地上,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快散架了,特别是自己的脸,如火烧一般的疼。
能不疼吗?
从十米高的地方落下来,本来调整好身体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脚先触地的。
可是落到五米的时候,曾小哨撞到了一根枝丫,然后就以一种头朝下的姿势朝地面落去。
曾小哨不敢拿自己的天灵盖去和地面比硬度,所以他做了一个无比困难却又不得不做的选择,脑袋一偏,要命不要脸!
最后,脸先着地!
曾小哨缓缓爬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肿了半边的脸,吐出一口血,含糊不清的说出了一句话,一句刚才在半空中因为被风吹歪了嘴而没法说出的话: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刚才还处于一种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爽,现在就变成了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愁。
曾小哨还来不及感叹世事无常,变化多端;还来不及后悔是不是自己高兴的太早了,身后就传来了哥斯拉的怒吼。
咚咚咚的跑动声从身后传来,地面都被震的一颤一颤的。
猛的清醒过来,尽管骨头都快散架了,曾小哨还是努力的提起了腿,跑了起来。
地龙兽似乎看出了眼前这只小蚂蚁除了嘴上功夫了得外,就好像没其他本事了,连逃命都逃的这么不专业。
如此的漫不经心,不慌不忙。
曾小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也很想一个加速,然后漂亮的漂移一次,就让后面那只哥斯拉连自己尾灯都看不到。
但是真的没办法了啊!全身痛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吃奶的力气也用出来了,但是真的就只能跑这么快了!
百米距离也就只用了七八秒,可是在地龙兽面前真的慢的像只乌龟。
一个像是在散步,一个在飞奔,两者之间的距离眨眼便消失。
地龙兽张嘴怒吼一声,从口中喷出的气浪直接将曾小哨吹的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曾小哨翻身过来,看着眼前这只大到都将阳光全部挡住了的小虫子,嘴角一勾,嘿嘿一笑。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演技也派不上用场了,该用的招式都用了,能尽的全力也尽了。
曾小哨反而不害怕了。
反正都是一死,还怕个卵哦!
曾小哨叫嚣的笑道:“吼你妹啊!”
“长的丑不是你的错,乱吼乱叫的吸引人目光就是你的不对了!”
“来啊!来啊!大爷就在这里了,有种咬我啊!”
地龙兽不知这只小蚂蚁死到临头还乱吼乱叫个什么,看他那副嚣张至极的模样,以为他在挑衅自己的权威,又张嘴吼了一声,声音在密林中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曾小哨又被它喷了一身的口水,不禁大怒,伸出手掌朝它竖了一根中指,叫道:“靠!不是叫你别吼了吗?”
“你以为就你会吼啊!”
“来来来,大爷教你怎么吼!”
“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咳咳……原!”
曾小哨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吼到最激烈的时候气好像有点不足了,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尽管如此,他还是吼完了!
“就你那五音,连细菌都算不上,更别说音乐细胞了,还是乖乖闭嘴吧!”
说完这一句,曾小哨便闭上了双眼。
此刻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虽然这一下可能便是永远!
但是,他累……真的太累了!
在这里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活命,在那颗蔚蓝色的星球上又何尝不是呢?!
在那里自己只是一个孤儿,没学历,没人脉,更没有背景,有的只是一个还算的上好看的背影。
用尽全力,也是只为了能活着,好好的活着。
也曾经有富婆看中了自己这块小鲜肉,但曾小哨被吓的逃之夭夭了,因此也失去了一部戏份很足的剧。
他也在那个圈子混的越来越惨,有时候甚至连当个龙套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这一切他并不后悔。
谁还没点坚守的东西呢?不是么!
虽然这年头,有一部分人已经不知道坚守为何物了,底线是什么了……
曾小哨闭着眼睛,手按着怀中那本《我就是影帝》,无聊的一笑,缓缓说道:“心比天高,你浪我骚!”
“我好像骚不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