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漓一抬头,袁缺那张俊朗的脸就在自己眼前,顿时脸上泛起绯红,不好意思转身假意去挽绮萱夫的手,娇滴滴的样子可是可爱至极。
绮萱夫人看在眼里,笑在脸上,说道:“你样子可别唐突了袁少侠。”
“夫人,哪里话,方才是我走得太急,差点撞着苏小姐,是我失礼才对!”袁缺忍不住看了苏流漓一眼,今天见苏流漓似乎比以前更加漂亮,尤其她此刻淑女害羞的样子。
“袁少侠,午膳已为你准备妥了,先入席膳吧!”
绮萱夫人极为客气,弄得袁缺倒是有些不自在。
不过一下就好了,因为他对自己说,一切平常心,平日里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刻意地迎合。
袁缺坐了下来,见到满桌琳琅满目的珍馐,正准备想动手去抓那又大又多肉的鸡腿,突然苏流漓“嗯嗯嗯”几声。
袁缺顿时停住了手,看着绮萱夫人正拿着筷子笑容和善地看着自己,而苏流漓用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绮萱夫人碗里,假装根本不看袁缺。
袁缺顿时自己的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苏流漓发出声音是在有意提醒自己,上桌吃饭要用筷子,而且绮萱夫人也在席上,原本就乱了礼数,可不能肆无忌惮。
“抓呀,怎么不抓啦?”苏流漓故意瞟了袁缺一眼,嘲讽着激他。
袁缺看了一眼苏流漓,又看了一眼绮萱夫人,也没说什么,就抄起筷子把自己第一眼看中的大鸡腿夹到碗里,然后放下筷子,两只手拿着鸡腿就是撕扯了起来。
“哎哎哎……过份啦,过份啦,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可是第一位与我们夫人同席用膳之人,你的面子多大呀,别给足你脸却不要脸啦!”苏流漓说到后面的时候,似乎感觉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所以声音越来越低。
“漓儿,袁少侠是个爽快人,不做作,就让他以他的方式用餐,会让他吃得更香!”绮萱夫人真是对袁缺礼遇有加,如此这般还帮着他打圆场。
“夫人!”苏流漓真看不下去了,这句夫人叫得特别重,“你可是堂堂的王妃,能让这小子跟你共进膳你已经够屈尊降贵了,你不能任由他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吧!”
袁缺根本就不听,他只知道只要绮萱夫人不说什么,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他还是按自己的方式吃东西,看到喜欢吃的,就直接夹到自己碗里,先吃饱再说。
如此这般,绮萱夫人不但没有生气,还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直爽的孩子,就像母亲对自己的儿子那般宽容。
见绮萱夫人对袁缺如此态度,苏流漓便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她心中有气,气得真的想咬袁缺一口。
她开始使小心眼了,只要袁缺要去夹什么,她就盯着先他一步去夹,而袁缺也让着她,不跟她争,这样一来二去,苏流漓的碗里肉已堆成了小山。
绮萱夫人一直看着,看着苏流漓赌气的样子,又可笑又可恶。
“怎么,一个姑娘家家的,抢肉吃呀,刚才还说谁没有礼数呢?”绮萱夫人见这对冤家这样斗,倒是开心得很。
不过这绮萱夫人也真是平易近人,原以为那么高贵无双的气场,可此时此刻却变得像一个母亲一样,看着孩子们这样为抢肉打闹,她真的由心底里感觉到开心。
苏流漓看着绮萱夫人,她在笑,笑得由衷的开心,像一位慈祥的长者,于是便说:“夫人,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见你这么笑过,笑得这么开心,夫人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
苏流漓这么一说,绮萱夫人还是笑着说道:“我也觉得我很久没有这么由衷开心的笑过了,这么多年一直拘于身份、碍于姿态、缚于心结,好久没有这么放松开心过了,是袁少侠的不做作,反而让我紧绷这么些年的故作端着的姿态一时间放松下来,感觉很轻松。”
袁缺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绮萱夫人,她在看着自己笑,笑得很放松,而且眼神中却噙着泪水。
袁缺了慢慢笑了起来,这一笑是回敬给绮萱夫人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也是很难得笑,原来能笑出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袁缺看着绮萱夫人眼中的对自己的真诚,也感知到她那一份源自长辈的疼爱,他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暖意包裹着自己,不知不觉,他笑着笑着眼神也泛起泪花。
如此彼此笑脸相望,眼神中的泪花都映照出每个人心底深处都有着不一样的故事,要不然不会如此心心相印。
苏流漓看着绮萱夫人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而脸上的笑却丝毫未减,不知不觉自己偏过头去,泪水也流了下来。
是的,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有时候情到触点流出的泪水包含所有的情节。
就在三人这样沐浴在如此温暖的场面之时,突然一个全身甲胄的人到了门口。
“夫人!”
听到有人呼唤,绮萱夫人忙不迭地从身上取上一方丝帕去擦试泪水,然后敛起笑容,马上端起了正颜,说道:“霍将军,有什么事吗?”
来人正是昨晚那府内护卫的首领霍将军。
霍将军抱拳低头躬身说道:“回禀夫人,南鹞侯、西鹫侯来了,现已在前庭大殿!”
苏流漓也擦干眼泪,急说道:“夫人,他们来干什么?”
绮萱夫人脸色即时转冷,说道:“还用问嘛,定是来探风昨晚之事!”
绮萱夫人看着霍将军说道:“漓儿,你先随霍将军前去招呼着,我稍后就到!”
苏流漓忙随霍将军一同往前庭走去。
“袁少侠,你在此慢慢用膳,不用拘礼,待我去去处理一些事情!”绮萱夫人笑着对袁缺说道。
“夫人,您先去忙!”袁缺站起来,目送着绮萱夫人走出大厅门。
袁缺方才都听得真真的,看来来的是大人物,他也不管那么,自己坐下来慢慢享用美食。
绮萱夫人刚入前庭大殿,只见大殿两边各站了一排人,都簇拥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两边各坐着一个人,两人年纪相仿,都很年轻,衣着极尽奢华,就连头顶的发冠都是流光溢彩。
只绮萱夫人到来,两人忙站起来躬身行礼道:“见过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是长辈,她没有一时没有搭理,便在殿中央的主位上坐了下来,然后才慢慢说道:“今日是吹什么风,能让南鹞侯和西鹫侯两大侯爷降尊于此?”
在这说话间,苏流漓便快步来到绮萱夫人身旁站着。
两位侯爷站直身子,脸上看似极为尊重眼前的绮萱夫人,其中一位稍高一点侯爷先说道:“回绮萱夫人的话,我西鹫侯府的人从铁律司处听悉到昨晚东鹰侯府有刺客潜入,所以今日本侯特意前来问个平安,置于南鹞侯为何来此,本侯也是即时巧遇,想必也是心系绮萱夫的安危,特来问一个平安。”
说话这人是西鹫侯,此人身材高大,面相极为不善,尤其颧骨有些高,但整个的长相还算英俊。
西鹫侯说完,嘴角扯出一丝笑,然后看着旁边那位面相白皙,玉面楚楚,身材稍有些显胖的南鹞侯。
南鹞侯也扯出一丝笑回敬西鹫侯,瞬间便面朝绮萱夫人道:“本侯与西鹫侯孝心一致,怕绮萱夫人有所闪失,特意前来确认个平安方可放心。”
“多谢两位侯爷的美意,两位侯爷真是有心了,幸之所眷,本夫人安好得很!”绮萱夫人不动声色,有句回句,亦不多言。
“两位侯爷请坐下来说话!”绮萱夫人手一抬,示意礼请。
两位侯爷便各自回到自己刚才的座椅之上。
南鹞侯身边站了一排人,以柴宽为最贴近其身;西鹫侯身边站了一排人,以郭云来为首。如此看来,原来他们口中所谓的主人,竟然是堂堂的两位大侯爷。
两侯爷坐下之后,眼神流离闪烁,打量这打量那,整个氛围极为压抑。
绮萱夫人以不变应万变,她也不主动说话,看看这两个侯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