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衢点头:“知道。”
宋婉玉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天衢答得上来,奇怪道:“干什么?”
“看书。”
她一愣,忽然发现是自己想的太难了。
以孩童心性去看待这件事,藏书阁里不就是书吗?
去藏书阁里不看书还能做什么?
昨日君肆说教自己,难不成这第一课就是看书。
宋婉玉觉得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快到藏书阁的时候雪越来越大,她推开门一进去就看到了站在窗边欣赏雪景的君肆。
他背对着她,披着一件灰毛大氅,半张脸埋在那绒毛里,光洁白皙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一双深邃又深沉的眸子,头发用竹簪束起,背脊挺直,与窗边那雪景融为一体,轻易构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他像是深夜里寒冷孤傲的上弦月,纵有再多明星闪烁,他也依旧是最耀眼的独一个,无须和繁星争辉也不屑争辉,只要他站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就会不自觉的被他吸引。
如此卓绝的气质,让宋婉玉有了一刻的失神。
他回头看来,宋婉玉不自觉的呼吸一紧,只觉得那张翩若惊鸿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些让人抓不住却不舍移开的东西。
很微妙。
她听到了自己骤然加快的呼吸声。
不自觉的便想起了看过的一首诗。
遥遥若高山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师父,我来了。”宋婉玉不自觉的出声,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
君肆唇色绯然,拢了拢衣领,伸手关窗。
衣袖被他的动作往后带了稍许,露出了他突出的腕骨。
之前没有细看过,这一刻她才发现,君肆实际上很瘦。
只是因为身高超过了同龄人,所以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忽视了他的身形。
他转过身来,腰上的玉带勾出了一个柔和的弧度,他姿态闲雅,身型孤瘦霜雪姿,步伐稳健,可难以遮掩清瘦身板。
宋婉玉眼里划过一抹心疼。
下一刻便听君肆冷声道:“不许叫我师父。”
宋婉玉本来就觉得,君肆比自己只大了三岁,叫师父很奇怪。
他这么一说,她也乐得自在。
“你上次不是说要拜缘休大师为师吗?那你为什么不叫他师父呢?还有,你叫我来藏书阁是做什么?总不会是跟学塾的夫子一样让我看书吧?”宋婉玉好奇。
君肆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她连忙捂住了嘴,装作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藏书阁一共五层。”
“最上层之书皆为孤本,与皇宫书库不相上下。”
“若将所有书本吃透,以才学震天下不是难事。”
“我是喜欢看书,但我……”“那你另请高明。”他再一次把她的话堵住。
宋婉玉无奈:“我听你的。”
“这三本书,你用什么办法,一周内背过。”
“下周我会考你书里的内容,答错一次,加一本书,每错一次加一本。”
宋婉玉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能少一本吗?”
“四本。”
“我背不过。”
“五本。”
“别加了别加了!我背,我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