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信的动作未有半点停顿,严隽辞注视着信封上的外文,声音无波无澜:“说来听听。”
黄冕直言:“其实我跟舒小姐,也算是交情匪浅。我对她有过一定的了解,她……是个幸运却又不幸的女孩。”
严隽辞微微皱眉:“我没兴趣知道你们之间的过往。”
黄冕笑笑:“抱歉,以前做杂志的时候落下的坏习惯,总喜欢长篇大论。”
虚咳一声,他继续说:“舒小姐曾委托我追查她生母,我接受了她的委托,却没有告诉她,她在我这里也是被追踪的对象。”
读懂他话中的意思,严隽辞看向他:“在此之前,已经有人调查过她?”
黄冕回答:“准确点来说,是监视。”
严隽辞追问:“知道对方的身份?”
“不知道。”黄冕直言,“跟张依瞳不一样,对方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只是通过邮件以及虚拟户口进行往来,至今从未被我识破。从六年前开始,雇主每月都会固定往我交易账户打钱,而我也会按照雇主的要求收集舒小姐和她孪生姐姐的日常要事,其中包括学习成绩、人际交往等等。”
费这么大的功夫,只为了解她们的日常动向,对于这位雇主,严隽辞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舒霓和舒霖一直苦苦追寻的生母。
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虽然记挂女儿的成长和安危,但是不方便出面探访,因此才出此下策。
聘请这类私家侦探花费极高,尤其是黄冕这种行业翘楚,普通人家不可能雇得起,而且还是长期稳定的雇佣。
如果他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么她们的生母应该拥有显赫的家势,既然是这样,那么她又为何弃两位幼女不顾呢?
严隽辞罕见地陷入一个无解的困境,总觉得有什么线索一闪而过,奈何他却捉不住。
片刻以后,他才问:“你现在还在监视舒家姐妹?”
黄冕摇头:“大概在一年前,对方停止汇款,而我们这边就默认终止交易了。”
严隽辞厉声警告:“我只说一遍,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徒弟,都离她远点。”
“当然,绝对不会有下次。”
严隽辞听后依旧沉着脸,惹得黄冕坐如针毡,生怕这尊大佛突然发难。
不仅仅黄冕坐如针毡,候在办公室外面在的叶帆同样如此。
之前被一项重要合作忙昏头,叶帆把舒霓某银行流水异常的消息告知严隽辞,如今舒霓出事了,他直觉两件事有可能脱不了关系。
他正忐忑着,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黄冕出来的同时,严隽辞那张冷峻的脸也透过半开的门缝映入眼帘。
在了两次深呼吸,叶帆才敲了敲门,以视死如归的姿态开口:“严总,我有事情需要汇报。”
严隽辞仍想着舒霓姐妹被监视一事,将情绪敛起,他颔首道:“说吧。”
将一份分析透彻的材料呈上,叶帆斟酌着言辞说:“这是舒小姐上个月的财务情况。她在严氏集团设立的海外银行开有户口,通过内部系统查询,我们拿到她详细的资金流向的路径。其中有三笔大额转账,是从西太平洋某群岛的投资机构流入的,经调查,这是一家被多次收购转手的空壳公司。”
快速浏览过文件,严隽辞把注意力放在落款日期上:“月初就出来的东西,你现在才来汇报?”
叶帆就知道逃不过老板的慧眼,他战战兢兢地认错:“抱歉严总,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