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佑走后,锦颜和玄琪哪有心情操办婚礼。每日只是把酒言欢,
二人已经全然不在乎什么名声。在五层天勾肩搭背,对酒当歌。经常出入市井酒肆之中。偶尔醉倒,便相拥而眠,彻夜不归。
人们经常看到他二人醉卧瑶池岸边,海棠树下,览芳阁水榭桥边,竹林之内,刚开始,还当成茶余饭后笑柄而谈,后来也就习以为常。
锦颜毫无待嫁之心,成日与玄琪厮混一起。锦瑟也曾规劝让她收敛,虽然她与玄琪之事灵佑毫不忌惮。但是玄琪尚未婚配,以后必受牵连。
玄德神君也曾对玄琪传唤过几次,要他禁足玄虚阁内,但玄德神妃护短,每次都无功而返。也就随他去了,只等锦颜出嫁以后在作打算。
青龙神君对此事颇为震怒,但是奈他不何。只得求月下仙人在成婚之日能大驾光临,为灵佑证婚,以撑颜面。
月下仙人虽为媒神,但年事已高,为人糊涂,又终日在府邸酗酒。除了月神与玄女大婚以外,基本不大出来走动。只等有人结婚后拿着合欢帖找他,在将二人名字填在姻缘石上。
婚礼当日就能将夫妇二人名字留于姻缘石上的,九天之上凤毛麟角。得此殊荣者,绝对是婚礼最有面子的事。
灵籍为了赚足面子,许了月下仙人一车好酒才应下此事。
不知不觉过了九日,次日清晨。玄琪与锦颜醉卧在紫阳山下的杜鹃丛中。
清晨的露水还未退却,满地的杜鹃,花开正浓。在晨光的映衬下红的耀眼,波光粼粼。赤艳为花,绿当锦,也无风雨,也无尘。
玄琪醒来,坐在锦颜身边。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出神,又将她身上的花一朵一朵的拾起。摆放成一个圆。
俄而飞来一只蝴蝶,落在了锦颜额头的杜鹃花上,它抖动抖动翅膀,将花瓣上的露珠轻盈的震下,滴落到了锦颜的睫毛上。
锦颜的眼皮微动,结结实实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啊哈……玄琪今日是第几天了。”
玄琪放下手中的杜鹃花,拿出汗巾替她擦了擦额头的露水,抿了抿嘴说道“锦颜明日你就要出嫁了。”
锦颜睁开眼睛,一头扎进玄琪怀里,两行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玄琪麻木的摸着锦颜的头,说道“明日你将大婚,我送你十里红妆可好?”
锦颜闭着眼睛。脑海中只浮现出,那日玄虚阁内,锦色帐暖。默默说道“我不要十里红妆,我只想要碎锦如茵。”
玄琪抬头望望远处的那抹朝霞,许久,才从那苍白的唇齿间,发出一个声音“好”
清晨的绸缎铺刚刚开张,一个叫六子的伙计,站在门前,深深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吃力的搬动着门板。
玄琪拉着锦颜的手说道“快走,前面有家布庄开张了。”
玄琪带锦颜走进绸缎庄,那六子见来了客人连忙上前打着招呼“玄琪太子,锦颜姑娘二位买点什么?”
玄琪坐在了店中的八仙桌前,摸了摸桌上的茶壶,热的,刚预备好。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几口对锦颜说“你那夫君,也甚是不会来事,明日都成婚了也不与你预备凤冠霞帔,还得为兄替你劳心。”
说完又抱着锦颜的肩膀说道“你要的碎锦我已经替你备下了,这凤冠霞帔你自己选吧。”
锦颜与玄琪的事情整个五重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灵佑感觉羞愧难当,所以这几日不曾来过一次。只把自己锁在了青凤阁,全当不知道。
锦颜双手抱住了玄琪的脖子,略带调皮的说道“他不来烦我,才好呢。”
玄琪勾了勾锦颜鼻子,笑笑称道“也对。”
六子见二人卿卿我我的样子,甚是不忍直视,将一堆叠好的凤冠霞帔摆到了八仙桌上。
然后用托盘挡住了半只脸,冲锦颜尴尬的笑笑,说道“锦颜姑娘选好,叫小的便是。小的后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玄琪见六子行为诡异也猜出大半,摆摆手称道“你先下去吧,一会儿叫你。”
锦颜也不理会,起身,将每一件凤冠霞帔仔细打量一番。转头朝玄琪说道“不知义兄觉得锦颜穿哪件比较好看?”
玄琪指了指一件正红色金绣凤凰的霞帔以及一顶满是珍珠宝石牡丹花的凤冠说道“就这二件了。”
锦颜脸色有些暗沉,指了指一件粗布红衣,以及几只朱钗,说道“就这两件吧。”
玄琪笑道“明日也就明日了,明日是义妹的大喜之日,怎么能如此简陋?为兄还要送义妹出嫁呢。”
锦颜坐到玄琪怀中,抱着他的脖子,将嘴贴到了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说道“难道义兄真的希望锦颜风光出嫁,嫁给灵佑吗?”
玄琪将一只胳膊在锦颜腰间盈盈一握,轻声说道“让你嫁,自有让你嫁的道理。你且捡好的挑便是,反正横竖都要灵佑买单。”
六子见二人在此亲亲热热,视若无人,恐生出事端。在身后轻轻咳嗽,提醒道“咳,咳……锦颜姑娘和玄琪太子可曾想好要哪件了?”
锦颜从玄琪怀中站起,玄琪指着那件金线的和那件粗布的说道“把那两件一同包起来,算灵佑太子账上。”
翌日清晨,元鳌早早的就来到了锦婶的木屋。
木屋外十里竹林皆披锦色帐纱,随风摇动熠熠生辉。竹林下每一寸土地,都被碎锦芬芳的绿茵草地包裹。微风阵阵,花香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