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胡子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锦颜透过篱笆墙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长星奴赣言。
“谁啊?”赣言一面闷声问着,一面打开了竹门。
门“吱嘎”一声打开,赣言愣住了,上下打量庄华年许久,才说道“庄公子?”
庄华年也驻了驻紧锁的眉头,称道“言叔?”
赣言话音有些颤抖,声泪俱下,才说道“庄公子,你怎么才来啊?大小姐已经等了你半世了。”
庄华年又跟着摸了半天泪水,说道“那日我走从白家茶园走了以后,在没寻到让永生花绽放的法子。等在回来时,茶花已经有了个女儿,我以为她又嫁给了白老爷,不便在打扰。所以回到了九重天,在没来过。”
赣言老泪纵横道“庄公子,你好生糊涂啊。大小姐怎肯在嫁给白老爷,自你那日去了以后。白老爷便一病不起,没多长时日就一命呜呼了。
大小姐哪肯另嫁他人?她连白老爷留给她的遗产都不曾要得一分。
独自在大泽村带个女娃子,吃苦受累,一住便是一千多年啊。”
锦颜听到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大喊一声“娘啊,没想到竟是我这个养女害了你,孤苦半生。”
锦颜想想母女二人平日在大泽村吃过的苦。涌现眼前。
那是一个连续下了几天大雪的日子。家里没有了炭火也没有了粮食,更没有男丁能顶着大雪去砍柴,打猎。
茅庐冷的如同冰窖一样。锦瑟抱着幼小的锦颜,蜷缩在床上,用一床漏了棉花的被子包裹着。
隔壁杨大叔看母女可怜送来了几块木柴和几个窝头。
锦颜默默地望着咽了咽口水,却被锦瑟拒绝了,她在不要男人的施舍。
锦颜就这样忍饥挨冻的听锦瑟讲了一夜的故事。
娘亲没有男人,独自养大一个女儿所遭受的白眼,鄙夷,冷嘲热讽。一桩桩一件件如白驹过隙般从锦瑟的眼前滑过,锦瑟就像一个干瘪的巨人,用嶙峋的肩膀扛起了所有。
锦颜各种滋味涌上心头,母亲从不曾跟她提起自己以前的种种过往,也不曾和她提起关于庄华年的任何事情。情到深处,也只不过淡淡地说上一句“天下男子皆是薄情薄义之人,你断不可沉迷于情爱,无法自拔。”
“人从生到死,总归是要靠自己的。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终身依靠。至于男人就算做的再多也只不过是你的负担,以后还是要还的。”
娘的话语再次回荡于耳边,只不过锦颜终于懂了其中的韵味。
玄琪想想初识锦颜时的情景,觉得锦颜只不过是个被单亲妇人养大的孩子,性格执拗些,不相信男女情爱也是有的。
没想到锦瑟是爱苦了的,信了半辈子的情。却终没得到一丝情。
赣言将几人让了进来,在茅庐内备了些茶水。
他将锦颜上下打量一番,说道“这位就是上次渡劫吞吐五雷的那个姑娘吧。”
锦颜擦擦泪水,说道“小女锦颜,也是锦瑟的女儿。”
赣言,作揖行礼道“参见灵佑太子妃,小的失礼了。”
又看看玄琪说道“这位便是青龙灵佑太子吧。”
玄琪闷声答道“本宫是玄琪太子,灵佑太子和锦颜姑娘的婚约取消了。现在锦颜姑娘是玄琪太子妃。”
赣言瞬时觉得话语有失,忙答道“玄琪太子和锦颜姑娘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啊。”
紧接着又问道“不知玄琪太子前来有何事要办?”
庄华年说道“茶花流落在外受尽苦楚已有一千多年,小仙这次前来有意将她带回九重天。弥补这千年以来的亏欠。
可是小仙与茶花之间误会颇深。她不肯同我一起回去,所以想让她故地重游,念些旧情,答允小仙的请求。”
赣言捋着胡子笑道“庄公子能与大小姐在次相遇也是个机缘,小的倒是愿意帮庄公子这个忙。”
庄华年忙作揖行礼谢道“那就多谢言叔成全了。还请带我们去白家老宅去看看。”
赣言叹了口气说道“哎,白家庄园荒废已久,自从白老爷死后便在也没有人踏进半步。若不是为天界供茶,这茶山也定是荒废了。
小老在此守茶园已有千余载,实在是力不从心,本有意将这片产业交于大小姐继承。奈何她在不想要白家一草一木。
也怪老爷,当时为了缓解丧女之痛,将茶花小姐眷养在这茶园之中,顶替大小姐位置,不准婚嫁,所以才酿成大祸。”
庄华年眼睛红润,说道“言叔切莫说了,当初茶花跟了我,误了青春。还不如留在白家茶园继续做大小姐。白老爷年事已高,早已驾鹤西去。她继承了家业,还能寻个如意郎君,在不用受这份苦。终归是我误了她,将她伤了。”
赣言眉头紧锁,说道“庄公子这是何话?大小姐一向倾慕于你,为了你放弃了荣华富贵。你知大小姐为何不继承这份家产?
就因为白老爷临终那句"家业遗妻"所以茶花才一气之下退了遗产,独守大泽村千年。只为等你。而今韶华已逝,容颜尽损,才无了破镜重圆的意愿。”
庄华年唉声叹气,说道“今日前来正是想来此地重拾些当日的记忆。”
赣言说道“那几位随小老去看看便是。”
说完便带着锦颜等人来到了白家庄园的后门。
锦颜望去是一座低矮的围墙,和一扇破旧的木门。上面被一把生锈的青铜大锁,锁着。
赣言掏出钥匙“咯噔”一声大锁打开。那门带着一阵灰尘摇摇欲坠。
赣言慢慢的将门推开,说道“这便是白家庄园了。”
锦颜等人踏进白家庄园后门。一座高挺的二层楼阁触目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