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季不解地问道:“您不是已经世袭了定南王的爵位了嘛?为何不叫您王爷?”
严蔚歇说着,神色悲痛,“在没有找到兵符重整大军之前,我都不能算作真正的定南王。我要你提醒我,边军的冤情还未平反,父亲的大仇还没报。在那之前,我必须迹晦光韬,静待时机。”
前路茫茫,他根本辨不清方向,不知还要多久才可以达成心愿。元季点点头,表示赞同,拱手道:“世子,我明白了!”
他看向元季心中一阵温暖,道:“多谢你,因为你在,滞留北城都的日子才没有那样的难熬。”
元季闻言神色凝重,愣了一会,道:“世子,您言重了。可以追随世子是我的荣幸。”
严蔚歇看向他,似有话要说。想了一会,转而道:“我尽量不愧对你这份荣幸。”
元季有些不自然的瞥过头,又看了看屋顶后对严蔚歇道:“世子,您好好休息,我去忙了。”
严蔚歇亦看了看屋顶,点了点头,脸上挂着笑。元季如释重负,退了出去。走在王府的院子里,心绪不宁。
站在屋顶上的人冷冷的看着他,也不着急开口。元季忍不住先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心乱了。”黑衣人幽幽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起来是个中年男子。只是蒙着面,加上月色太黑,辨不清长相。
元季心底一惊,却没有表现在脸上。他转身走到一棵树后面坐下,淡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乱了?”
“你在同情他。”黑衣人毫不客气的戳破了他的伪装。
元季极为不悦,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同情他?”
黑衣人轻笑,似嘲弄一般。
“你心里已经把他当兄弟了,否则怎会在乎他的感受?”
元季闻言,皱着眉,极力否认。
“我没有。”
“你就嘴硬吧。”
黑衣人冷笑了两声。“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心虚了。”
元季抿唇,不再言语。
“说起来,严蔚歇还真可怜。你这样骗他,只怕以后他要失望了。”
黑衣人悠悠的叹息,似乎在自语。
“说真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众叛亲离的惨样了。”
元季闻言心头一紧,依旧没有说话。
黑衣人纵身从屋顶上下来,走到元季面前,微微俯身,贴近他的耳朵。
“你永远不可能和他成为朋友,希望你别忘了,你是谁的狗。”
元季的脸色微变,他抬起头怒视他:“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不用你提醒。”
“那就好。”
黑衣人说着,拍了拍他的肩。嘱咐道:“我会再来找你的,你等吩咐吧。”说罢,纵身一跃,从墙上跳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元季看着消失的人影,心里五味杂陈,那人的话让他意识到一件事。
严蔚歇是个极为看重感情的人。
若是知道他骗了他,他肯定会很伤心。他不想伤害严蔚歇,可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已经由不得他了。
他长叹一声,坐到了椅子上。脑海中浮现严蔚歇的身影,他微笑的脸庞,一次又一次的关怀,不计代价的信任,让他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