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窝在沙发上眯眼养神时,发现窗前飘过一缕孤魂,身体已然透明,这种情形怕是死了多日,不知什么原因没去投胎。
只见对方“嗖”的一下极速的朝门前大树追去,咦,难道有什么猎物?寻眼望去,不远处大树下坐着的余老头,他便是张蕾一心想除掉的人。
春天,万物复苏之季。虽枝头不茂盛,但老树的根基深,树干粗大,有点微风或是零星的几滴小雨,倒也能躲避一会儿。
他在树下坐着,正悠哉的数着从各家回收的空瓶子。
本不想管闲事,可对方是余老头,这个人是自己的目标,不能假以他手,其他人定不能动他。
想到这,张蕾还是打开门急切的跟了出去,她去瞧瞧那缕孤魂要做什么,可不能让这只小鬼坏了计划。
她跟着小鬼来到余老头身边,缓缓的坐下,余老头回头瞥了一眼,“原来是她。她来找我做什么?
我还正想抽时间问李先生她的一些事情呐,只可惜没碰见李先生,想必他早出晚归,也不容易碰见。”
余老头未曾想搭理她,仍低头不语的绑着已残败不堪的提篮,即使无法修补如初,他也舍不得丢。
因此,就用铁丝缠绕着固定,以免瓶子打碎,还得赔钱。
一个月也没多余的钱,要是这赔点那赔点的就全没了,不划算了。
张蕾见这个身份卑微的余老头默不作声,则轻启薄唇,“我说,你没事儿,就去烧烧高香保佑自己,别到时出点什么岔子,也没人能救你。”
余老头停下手里正捯饬的瓶子,转身看着眼前的这个“李太太”,诧异的问到,“李太太,我不懂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尽我的能力,做个本分的老实人,安安稳稳的过完余生。当年打仗都是真刀真枪的,还怕啥。现在啊,人老了,别无他求。
我没钱,没地位,要是这样都还有谁能看上眼的,想要了我的命,拿去便是,反正我孜身一人,早点去和阎王见面,也是我的福分。您说是吧?”
余老头话里有话,张蕾此时不觉好奇,正视着他那爬满脸的皱纹,亦是道道沧桑留下的余痕,背脊似努力挺直,并不觉得突兀,倒显出一份硬气。
“这个余老头的确不一般,胸襟坦荡,有气魄,可惜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呐,太聪明,可不是一桩好事儿。”她心里感叹了声。
余老头见张蕾不吭声了,随即慢慢的站起身,调侃到,“李太太,我现在还尊称您一句李太太,可往后,我就不知道该叫您什么了。
李太太,告诉您一个秘密,我们祖辈可是道士出身。
想当年呐,我儿时不好这个,里边的东西嘛太高深,我呢,也没那个天资,所以才去当的兵。
我余老头虽说眼拙,但跟随爹娘经常在道观,耳濡目染的也能猜出几分,不知说的对不对,您也别想太多。能住进李家,是多大的福气呀。
李先生为人豪爽,待人亲切,逢年过节和李太太一道给我们这些孤寡送吃的送喝的,忙忽着,挺热心的两口子,我们也感概万千。
无以为报,就只好祈祷他俩安安稳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