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头坐在木桌一侧的古木雕花藤椅上，张蕾十分的厌恶，时有时无的烟雾在眼前虚晃一下，均被她单手一挥，云雾即消散开，周遭则留有一丝余味。

余老头虽闷着抽烟，可突然抬头的一瞬间，凑巧看见了张蕾的一系列肢体动作，嘴角抽动了几下，迅速的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眼神停留在她的脚上。

是的，她穿了一双某牌新款的亮丽色系，余老头朝张蕾笑说，“李太太说不喜欢红色。”

“什么？”张蕾只关注烟雾去了，没听清他说的话，见他没回应，随即又问了一遍，“你说的什么？”

“我说，李太太说不喜欢红色，她说太眩目了，不习惯被关注。”，说完，用眼神点了点张蕾脚上的鞋。

此刻，她才会意余老头的言语间，别有他意。“这老头，倒不笨，但又太聪明，这是在提醒我吗，鞋子暴露了身份？我不介意，没谁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除了他......”

“哦，你说这鞋啊，这，这是我去G-MALL看到打折，觉得挺便宜，就顺了一双回来，我以前有说过不喜欢红色？”

余老头手上的烟卷快烧到手时，在椅角上轻磕了几下，烟灭了，他不情愿的抬头，“是的，您说过。”

“怕是你记错了吧，我什么颜色都喜欢，不挑。”张蕾心想，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聪明，就别再往下说了，太执着，记性又好，是会出大事的。

余老头听了张蕾的话，知道她还想瞒着，他偏偏不信邪，直白的说，就是不怕死。

摇摇头，继续平静的述说着，“指甲也不会留这么长，不会喷得这么香，衣服太过于露了，这就是曾经那个小菡的扮相，毫无违和感，不做作。”

“嗯？小菡？”张蕾听着这称呼略显诧异的望着旁边那个两鬓花白的老人。

“是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她让我私下这么叫她的，我们的小秘密，约定明年我精气神不错的话，她，就带我去海边走走。”

话未完，余老头已两眼湿润，苍老的手扯着破旧的衣袖缓缓抹着将要落下的清泪，“唉，这个傻孩子啊！多好的一个闺女哟！”

张蕾听着心头火直冒，拍桌立马跨至大门，“你，哼，大家叫你余老头，是吧。”

余老头未回应，只冷笑了两声，自顾整理着衣衫，嘴里念叨着，“瞧我，怎么哭了，把你送我的衣服打湿了吧，这衣服我可宝贵着呐，还想多穿几年。”

这不入眼的动作配以自言自语的感触使得张蕾更加愤怒，侧目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说，“你，别太嚣张了。”

余老头两手拽了拽掐灭的干烟丝卷，不紧不慢的回说，“我？嚣张？李太太，我哪有资本嚣张啊，刚刚那些话只是有感而发，并没其他意思，你想多了。”

张蕾即刻上前一步，侧身站在余老头一旁，附耳低语，“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李太太了，还假意向我示好，一直提到于菡，于菡，这不是和我作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