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院这几天，院子里不得收拾。昨日回去收拾了一下院子，所以弄脏了。”沈小晴才不会说，这上面的土是个别人打架的时候，人家拿着院子里的沙土给扬的。

护士好心提醒：“伤口脏了容易感染。你受伤了就要多休息，那些活计什么时候都能干。”

“咱们医院里有没有皴裂膏。你看我这手上都裂了，一碰水都疼。”沈小晴还想问有没有维生素E软膏。但是想想估计现在的医院里，不太会有那种东西。

护士看着她嘴上开裂，隔着好远都能闻到香油的味道。她顺口提醒了一句：“人民广场那边百货商场有。我瞅着你的那边还有外国来的护唇软膏，就是价格贵了点。”

那不就是唇膏吗？这下子嘴唇可不用受罪了！她开心地谢了护士，又按照她的指引，坐着公交车到了人民广场。

人民广场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还有不少骑着洋车子的年轻人，时不时还能有辆小汽车开过去。

这到底是市中心，就是不一样。她今天要好好在这里看看，需要什么就一定要买回去。她目光一下就扫到了马路旁边的那幢三层的高楼，上面写着大字：百货大楼。

这可比供销社气派多了。

她走进去看了一圈，这里面的售货员虽然穿着也算是朴素，但是都烫着卷发，脸上的皮肤也都不错，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风吹日晒的。

沈小晴在百货商场里转了一圈，没有一个售货员来搭理她。沈小晴去看看布料，那售货员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道：“这是今年新到的布，两块钱一米。你要是不买就别摸。”

“你这个同志，你怎么知道我不买？买东西还不让看了？”沈小晴怼了回去。她心想：现在也就是物质匮乏，等着再过几年，私营经济起来了。她们这些售货员见着顾客，哪个脸上不要带着笑？

“那你倒是买不买？”售货员被说得有些恼火。她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了，见惯了村里那些没钱的村妇，一年赚的钱除了生活，也就够买两身过年的衣裳。每次来到柜台前都只看不买。万一受伤的那些老茧刮坏了布丝，那布料还有损耗。

沈小晴瞅着旁边一块小格子的布料，说道：“我要那个。给我扯……”

她不知道一条裤子要多少布，也不知道做一件上衣要多少布。这该怎么报数字？

“怎么？没布票就别冲大头。”售货员全当她是没钱故意装蒜。

沈小晴想着宁多不少，实在剩下来的做个靠枕也行。她说道：“两米。那个白色的确良也给我来两米。”

“你有钱吗？”售货员虽然得了准确的数字，也怕她最后拿不出来钱和布票。

沈小晴正准备从口袋里拿出来钱拍在桌子上，就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