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哪一个是徐明之啊?”司马矩左手伏在腰间的刀背上,然后询问司马漼道。
徐明之一见躲不过去了,只好拱着手向前快走了两步。“下官霸城亭候徐明之,见过世子殿下。”
司马矩看起来大概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有些黝黑,眉毛也很粗。整个人透着一股凶狠劲,就算他今天没有穿着一身铠甲,徐明之都感觉他像个校尉将领出身。他上下打量了下徐明之说道:“没错,那日策马在大街上狂奔的就是你。”
徐明之心头一紧,难道在洛阳骑马是有罪?我又没在内城骑马,再说这大街上不都是骑牛骑马骑驴的?而且我跟他汝南王司马亮也没啥过节啊,自己只是一个倒数第三等的亭候爵位,跟汝南王这藩王等级那可是相差了十几级呢。就算司马亮看自己不顺眼,他也不能直接派自己的世子光天化日之下抓人吧?
“世子,我那日虽然策马狂奔,但并没有违反晋律啊?”徐明之有些委屈的说道。
“谁说你违反晋律了?是我父王想要见你。我都找了你好几天了,快跟我走!”司马矩声音洪亮,虽然他说不是来抓自己的,但徐明之感觉他这气势简直就像是捉拿贼犯一样。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其实爵大一级也能压死人,更何况这大十几级的诸侯王呢?那不是压死自己的问题,那是直接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完再压死的问题。
汝南王的府邸虽然比着国舅王恺的府邸要差上几个档次,但是他的府邸全是由军士把守,安全系数比着王恺家要高上许多倍。而且府内戒备森严,每个军士的枪尖都磨得发光发亮。这要是有不长眼的人跑到汝南王府偷东西,他估计分分钟就能被戳成筛子。
汝南王司马亮就坐在庭院内的凉亭内抚琴,他面容显得有些陶醉,双手也随着琴弦的宫调在舞动,看起来雅兴十足。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头戴一顶平上帻,身上穿着一袭绣了九章纹饰的衮服。从冠冕上看像个武官,但要从衣服上看属于王公之列,反正再怎么猜这人也绝对是金字塔顶尖的人。
“参见父王和齐王,徐明之已带到。”司马矩快步走到凉亭下面,然后拱着手对二人说道。
徐明之傻站在原地,这齐王不就是司马攸嘛?他和司马炎可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当年司马师无子,所以司马昭就把他过继给了自己兄长。要按礼法来说,这天下本来就该是司马师的,只不过是因为司马攸当年太年幼,所以只能由司马昭代为掌权。司马昭在当了晋王以后也常常对身边人说:天下者,景王(司马师)之天下也。吾摄居相位,百年之后,大业宜归于攸。连他自己都说这是他兄长司马师的天下,虽然司马攸是自己亲儿子,但总归是过继给了兄长司马师。按照嫡长子继承制的礼法,他死以后应该把政权交到他兄长司马师这一支上来。可是司马炎不干啊,他自幼的成长环境就是在阴谋权术之中,他自己也很好的继承了父辈和祖辈的权谋基因。自己身为司马昭的长子,怎么可能允许过继给伯父的弟弟来承袭大统呢。于是他开始笼络收买司马昭身边的亲信大臣替他说好话,慢慢的时间久了司马昭就改变了自己的初衷了。司马炎依靠自己的权谋继承了王位,转而又建立了晋国。
“明之,发什么呆啊?还不赶紧行礼。”司马漼在来的时候由于不放心,所以他也跟着徐明之来到了汝南王府。此时司马漼低着头,小声提醒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