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村的人并没有放松,都默默注视着这边的动静。
村长用余光看到有几个护卫往这边过来了,他把手上的活放下,迎了过去。
那些护卫个个风尘仆仆,灰头土脸,头发里,胡子中夹杂着少许灰尘。
倒是身上的衣服鞋子破了几个口子,还是看得出用料考究,灰色棉布上衣,黑色皮革外衣,圆头宽跟的长靴。
村长仔细打量他们,还发现这些人身上有些没处理干净的血迹,再看这群人的面貌,目光如炬,气势非凡。
和霍壮士很相像的地方是,身上有随时拔刀的警惕和杀过人的煞气。
一个虬髯大汉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态度还算温和地向村长问:
“老汉,你们这里谁主事的?”
村长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飞快地偷眼瞧向霍青的方向。
见她在人群里像个钓鱼人一样不动如山,毫无起身的意思。心下明了她是不想来出头。
得,自己又得当她的传话人。
于是村长笑着答道:
“是小老儿,敢问几位是哪里来的,怎么和我们这么有缘?”
虬髯大汉孙振冬没有作答,而是上下打量一番眼前这个像流民一样的小老头。
身旁的一个青年护卫看这老头一点不老实回话,来了一招先声夺人,便没好气地说:
“你好好回话就行了,问我们干什么?”
孙振东抬手示意他别这么冲。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是从云琅过来的,护送我们家几个主人回北庭去。想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应该怎么走?”
村长被拆穿小心思,并不显尴尬,只点头:
“我们这里是沧州最北边的地方,到时候你们还得先往南边去进入凉州,借道两个州。”
回答完他的问题,村长又好奇问道:
“你们云琅靠近西北,你们要去北庭一直沿着管道南边走就行了,怎么往这边来了?”
孙振东回道:“路上遭到了一伙匈奴人抢劫,冲散了。”
村长大吃一惊:
“自从齐太祖带领白虎军痛击匈奴千余里,匈奴不一直是俯首称臣吗?”
孙振东深深叹了一口气:
“其实早在新皇登基以前,每年冬天前就有外族不断骚扰边境。”
村长没想到朝廷的对边境的管控已经这么薄弱了。
原本想着东北这边要打仗是没办法的事,天高皇帝远,早就以习为常了。
如今得知,早就不太平了,不过转念一想,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旁边那个青年护卫忿忿不平道:
“反正就是不管,只要上面人歌舞升平,管他下面的人死活,每回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做没看到!”
孙振东投去责备的目光,正要开口斥责俊杰的鲁莽,一想到朝廷的现状又闭上了嘴。
就算是强盛的太祖时期,这样的山沟里说出的不敬之话也不可能传出去,何况现在呢。
又想到连日来的长途奔袭,到处都是外族人的骚扰,一股对漫漫前路的迷茫涌上心头挥之不去。
杨俊杰收到自家队长的眼神,只好忍下心烦意乱,他接着向村长问道:
“那你们呢?怎么一副灾荒逃难模样流落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