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不再讲话，是院长妈妈十年的关心与爱护，是孤儿院里的孩子热情洋溢的亲昵，唤醒了他沉寂的心，可是院长妈妈死了，孤儿院的孩子或是变成了丧尸，或是被人杀死，也有背叛了他，被他杀死。

每每回忆起前世，心绪总是无法平复。

他经历了太多，他见过破晓的光明，可那微弱的光无法照破笼罩他的黑暗，在变成丧尸后，他也浑噩了许久，最后虽然找回了神志，可他内心中的恶，已经无法平复了。

原以为来到这里，新的世界，新的家庭，新的生活，过去的所有都已经远离他，可终究是他的执念，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静静盘坐的小小身影，安静地诵念佛经，禅德大师的其他弟子都说着，渡念师弟小小年纪，却定力非凡，悟性与佛性极佳。

可禅德大师却摇了摇头，道：“白鸟有心魔，佛魔一念，唯有勘破虚妄，才能突破桎梏。”

这个孩子佛性极佳，但魔性更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不踏出第一步，他会被心魔打倒。

“渡念，佛说，往生极乐，再世轮回，罪恶可以救赎，善良可登极乐，你心中的枷锁可与此有关。”

“师傅，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罪恶如何消退。”

“以善报善，以德报怨，若罪不在己，其不知悔，则金刚怒目，罗汉降魔。”

“弟子记下。”

回忆种种，他为院长妈妈和孤儿院的孩子们，为基地里心存善念，向往未来的幸存者，为未来可能到来的曙光，造下种种杀戮。

他再次闭眼，颂念佛经，意识沉入精神海，过往经历一一浮现，有院长妈妈慈爱地唤着白鸟，有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声叫着白鸟哥哥，有基地里被他救下的幸存者感激地说着谢谢，也有背叛他，仇恨他的人，咬牙切齿地叫着他的名字，有被他杀死的人痛哭着求饶着……还有今生的父母，祖母，曾祖母，还有凤凰。

往生咒，静静颂出，为死去院长妈妈和孩子们送行，为因末世而死亡的人超度，也为过去的自己。

精神沉静，屏障突破。

异色的双瞳睁开，澎湃的精神力从眼眸中汹涌而出，冲击了在场的僧人。

禅德大师轻笑：“渡念，你勘破虚妄了。”

白鸟转身，合上双目，他还小，身体支撑不住澎湃的精神力，只能将精神力压缩，用于镇压他精神海中，由他变作丧尸时形成的杀戮晶核而演变的疯狂人格。

白鸟行礼轻声道：“多谢师傅的教诲，只是我的精神力突破了，可以压制住副人格，不过想要与他融合，还需要同师傅修行许多时日呢。”

“哈哈哈，好，不过师傅要外出云游了，不知道白鸟愿不愿意同师傅一起上路啊？”禅德大师笑着询问。

“弟子愿意，只是可以等我回家看看父母家人后再出发吗？”白鸟欣然同意，只是想到父母家人还有凤凰，他询问禅德大师。

禅德大师温声道：“当然，为师也要得到你父母的同意才可以，我们可是要云游很久呢。”

回过神来的僧人则是问师傅，云游可会带他们？

禅德大师笑道：“你们都去了，谁留下照看本佛寺呢？而且这次云游，主要是为了你们渡念师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勘破妄念，需要多接触真实啊。”

听到师傅是为了师弟，禅德大师的弟子都不再争取，而是着手为师傅师弟准备行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