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火，但是眼眸依旧完全一片漆黑，毫无光亮。整个人也跟陷入黑暗中一样，只有霍净能看到他。

“这样行吗？万一到不了我手中怎么办？是不是还要我的生辰八字啊？”

江锦想着仅剩的那么一点点祭祖时的规矩问道，“你要不再画个圈圈？”

霍净被他喋喋不休地唠叨个没完，伸手又拿着木棍在铜盆一圈画了一道。

“哎！”

江锦忽然感觉身上有了变化，原本白色的衬衫开始从手腕处消失，紧跟着露出一截灰色的宽松长袖。

就跟XX游戏变装一样，没过几秒钟，浑身的衣服都焕然一新。

江锦和霍净同时往盆里看去。

只见那火光已经有熄灭迹象，一整套完整的衣服全部被烧了个干净。

“居然真的可以！”江锦震惊，“那我这些年什么都没收到岂不是我小叔压根都没给我烧过！”

“这也太过分！”

霍净沉默了一会，干巴巴地安慰他：“你小叔应该不信这些，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我亏大发了！白过了这么多年的乞丐生活。”

江锦越想越气，但是罪魁祸首不在面前，他只能暂时压下脾气，指着剩下的衣服吩咐道。

“都烧了吧！我留着慢慢换着穿。”

霍净也这么想的，干脆一次性搞完得了，省的麻烦。

只是他刚从纸袋里拿出一套新的衣服点上，就远远看见一辆消防车驰过来。

蓝白色的警报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这边紧挨着大路，两人谁都没多想。

没想到那车刚走过去又倒了回来，驾驶门打开，跑下来两个一身装备的消防员。

一个手里拎着灭火器冲着正在燃烧的火苗就是一顿呲，一个直接把霍净按倒在地。

“别动！”

“我警告你啊！不要反抗，不然我们一会就把你移交给警察。”

江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得刷一下站了起来。

霍净瘫着一张脸，也没挣扎，被消防员扣着手臂从地上拉起来教训。

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板着一张瞪着霍净：“看你浓眉大眼的，怎么还干放火这事？”

“知不知道这边一旦着火了有什么后果！现在还是春季，这草，这树，旁边还挨着学校，你要是把这地引燃了，十个你都承担不起后果！”

“我没有......”

霍净转动眼睛看向消防员身后正仰头看月亮的江锦。

“我只是想给朋友烧点东西而已，还准备好了盆。”

另一个消防员紧跟着也低声道：“我看了，确实是这样。”

瞟了一眼脚边的东西，他咳了一声：“那也不能随便烧东西，这还是在户外，万一被风带起火星怎么办？”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霍净好脾气地认着错。

“行了。”消防员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忍不住道：“知道你思念朋友，但也不能这么干。”

霍净以为他还在说烧东西的事。

哪知他紧跟着就是一句：“烧就烧了，还一直自言自语，多瘆人啊！”

他说着，拿出手机给霍净看报警人拍的视频。

模糊的像素中，霍净的身影被放大，能看出来他确实是一边烧着衣服一边还抬头跟空气说话，边说边笑。

在这漆黑的夜色中，火光照亮的半边脸带着森寒的意味。

拍视频的人估计是吓得不轻，视频晃动的很厉害。

霍净看完也是一阵沉默。

天知道，他真的没有想到这大半夜还能有人闲的没事干出来夜跑顺便还观察路人的。

消防员本来也觉得有些诡异，但是一想到清明节刚过去，这人睹物思人这个反应也正常。

“盆我们没收了，下次别这么干了，赶紧回去睡觉吧，这大半夜的。”

消防车一阵呼啸着扬长而去，留下一人一鬼互相对视。

“那个......你以后在外面还是注意点吧。”江锦强忍着笑意，眼睛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霍净：“......”

“我要加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锦平生第一次现场看见这么抓马的场面，笑得几乎站不住，但饶是江锦笑得再张狂，也唯有面前的一人能听见。

霍净想到这里，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