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越说越小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她抽抽噎噎的动作之下,不经意地露出些脖颈上的红痕,连她的嘴唇也是红肿不堪的,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
秦氏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这表面上是在请罪,实际上是在控诉她的儿子对她做了白日宣淫的事。
本来医婆就说过,凌芸不宜行房事,如今还被她亲自撞见,“好了好了,起来吧,不怪你!”
秦氏扶着额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凌芸起了身,走到秦氏身后帮她按揉头部穴位。
“多谢母亲,这次回门我跟娘家人说了,找机会给元怀安排个官职,他们同意了。”
“真的?!唉,这怡红阁的人来闹,让你父亲寒心了。”
“元怀都跟我说了,是怡红阁的那女人搞鬼,她算计着我和元怀,我自然不会中她的计,断不会让她破坏萧凌两家的联姻。”
秦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亲切地拉过她的手宽慰道: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元怀平日胡闹了些,对你可是上心的,他粘着你,你多担待些,我还盼着抱孙子呢。若是身子还不爽利,就让香兰帮你分担些,她是喂了药的不能生育。”
秦氏意有所指的话,让凌芸整个人都恹恹的,两人又说了些寒暄的话,秦氏离开后派人送来好些布匹和首饰过来。
她才嫁进来,就塞个女人过来分宠,刚刚秦氏闯进来的气势倒像是来捉奸的!
现在想拿这些死物来安慰她?
“挑出两批布和一盒首饰给香兰送过去。”
红菱应了声“是。”
凌芸看了看窗外,这个时节正是春花烂漫,便和绿芜一起去花园里逛逛。
绿芜自从那次撞见她和萧奕后,就成了她的心腹,还被提拔成大丫鬟,服饰穿戴都是上乘的。
“多亏了你周旋,一会儿你多挑些称心的首饰留着自用,也象征性地给红菱几件。”
绿芜乖巧地点头。
两人来到一处水榭,远远见到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正是萧奕。
他手里托着一个香囊,淡紫色的,并不是她送的那个。
难怪他总是不带她送的,原来是心有所属。
随着脚步声渐进,萧奕看到她,神色复杂地冲她打了个招呼,“见过嫂子。”
凌芸顿住脚,疏离地对着他点点头便擦肩而过。
这次,萧奕没有拦她。
她的脚步也未停歇,转头对绿芜道:“我们回去吧。”
“少夫人不看花了?”
“不了,我已经腻了。”
“可还没看呢,怎么就腻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早晚都是零落成泥,又何必枉费心思,倒不如不见。”
凌芸瞥了一眼萧奕,见他都听见了,迈步离开。
水榭的长廊,两人越行越远,似乎是要从彼此的人生轨迹里分道扬镳。
刚刚那些话,萧奕听懂了,他目送着凌芸走远,心里却莫名地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