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钱比起需要打点的花销,还是入不敷出。
她缺钱,缺的很。
三年前,香料世家孟氏因一批假香的出现,满门被抄,孟舒的父母被砍了头,幼弟不及十岁,被流放边疆为奴。
而她,原本也应该沦为官妓的,不知是何人相助,这才免了一灾。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法子赚些银钱,送去打点边疆那边,好让弟弟活得轻松些。
只是最近这几天她都不能再去揽月阁了。
不过看那意思,应该用不了多久,倪知鸢就要从揽月阁搬出去的。
第二天,孟舒去京外收购调香的母料。奇怪的是,原本那些和她熟络的商户,今日却无一人再卖料子给她,纷纷将她赶了出来。
不曾想,刚出来就被一辆豪华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孟舒认得这马车,第一时间转身换路。
“看来你是想让你唯一的亲人殒命边疆了?”从马车里传来了那道熟悉的男声。
她顿住脚步,边疆的信每次都是寄去揽月阁,谢景初怎么会知道?
“若是不想让你弟弟死,就赶紧滚上来。”车内之人的语气不容置喙。
孟舒心底一阵焦急,纠结过后还是选择上了马车。
狭小的空间里,她能闻到男人身上那种淡淡的冷香,这是她当年亲手调制的。
谢景初神情冷漠,用力将手中已经打开过的信封甩给了她。
孟舒迫不及待展信,匆匆过完以上内容,脸色却是一片惨白。
“怎么……会这样?”
谢景初冷哼一声,“大抵是你们孟家的报应。”
她转头怒瞪,“谢景初,你我之间的恩怨,没必要祸及家人。”
谢景初忽然凑近,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爷若是想祸及家人,那这封信绝到不了你手上,你只管等着给幼弟收尸即可。”
“你……”
“还是赶紧凑钱寄去,迟了,怕是孟展真的没救了。”
谢景初口吻云淡风轻,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姿态。
孟舒手中的纸张不断颤动,她不知此时为何发抖,只知道,她现在手里的钱跟信上的数额相差甚远。
“谢景初,你可否帮我……”
“我凭什么帮你?”谢景初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
“若你能帮孟展渡过此险,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孟舒语气笃定。
男人哂笑,“你这等残花败柳之身,连爬爷的床都不配,还能做什么?”
“我……”
谢景初脸色骤然震怒,“滚下去!”
孟舒深知谢景初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好悻悻下了马车,再去想其他法子。
但她刚要迈步,便听马车内男人声音无波道:“西街口的宅子,今晚你搬过去。”
孟舒自然清楚,这是谢景初对她毫不避讳的折辱。
她若真的搬进他的宅子,就意味着以后便成了那笼中雀,任凭主人赏玩。
可如若拒绝,那她一时半会确实凑不齐这些钱,孟展怕是真的会死在边疆,她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