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漓城,依稀还是老样子。
和所有的早晨无二,洛夕打着哈欠从破庙里走出来。随手在门口那颗双花藤上撸了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十来下,呸在泥地上。
口中的清苦淡去后,就是凉润润的甘甜,头脑顿时清醒很多。
她眯起眼睛,迎着红橙橙的旭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衣衫褴褛的破衣,被秋风吹起,嗖嗖进着冷气。
“唉。这冬天又要到了。”
她被冻得一哆嗦,只得讪讪的缩起身子,为眼前状况堪忧。
她是个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环顾这破庙虽大,却无保暖之物。冬天嘛,以往都有灵力护体,扛一扛就过去了。
而今年,恐怕没那么容易。
最近越来越清晰的感应到,体内的毒已经封印不住,开始冲破灵核,侵袭肉身。
照这样下去,恐怕不用为冬天无暖衣的问题担忧了。应该好好想想,野狗会怎么分尸了她。
当初白长老说,此毒,唯漓城可解。她才逃亡至此,扮成最不起眼的乞丐,暗中找寻了五年。
结果,她将漓城山上的,河里的,天上的,所有能用的药物,毒物,都尝试了遍。除了延缓死期之外,对解毒毫无作用。
经常在生与死的边界徘徊和挣扎,洛夕不得不活出了一种淡然和洒脱。
生不如死的无间地狱她都经历过来,死,没有什么可怕的,相反更为轻松。
只是,现在死还不是时候。她要活着,哪怕像这五年来尝尽屈辱和艰难的苟且偷生。
所以,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最近听那些茶馆里的人议论纷纷,据说漓城最大的药铺里得了一些奇药,正在加班加点的为泾王府研制进贡补品。
洛夕决定去凑个热闹,就算对解毒没用,借来一些补补身子也还是不错的。
于是,她拄着个拐杖,端着只破角的烂碗,和平时一样,佝偻着腰,瘸着条腿,一摇一晃的直奔妙春堂去了。
这最大的药铺就是不一般,门口停满富贵人家的轿撵,来来往往的抓药人,络绎不绝。忙得掌柜和伙计们,虽是深秋,却热的汗流浃背。
以往院子里的医馆都还开门迎客,今日却大门紧闭。
除此以外,在妙春堂的前门和后门,都有一些粗壮的男子在来回转悠。他们个个眼神犀利,袖中鼓囊囊似有兵器。
想必,是泾王给安插的便衣警戒。
她不动声色的将这些明哨暗卫摸了底,只可惜医馆关闭,要不然还可以混进去,探探里面护卫布局。
既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阵势,想必真如传言所说,妙春堂有价值连城的奇药。
还好,她对妙春堂内部构造了如指掌,这些年寻药炼药,没少翻墙借物。所以,她对晚上的寻宝,志在必得。
洛夕摸底结束,也无心乞讨,在街头稀里哗啦的吃了碗肉汤面,就早早回破庙睡大觉,养精神去了。
当晚,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偷盗抢劫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