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檀那谨慎的动作,谢君迁心里也舒坦的很。
“那冻疮膏子不错,多做些放在我这里卖,不会有人说的。”
“檀姐姐,茶皂也好用哦!”谢水浚跟着说,“还有人想买呢。”
沈檀微微颔首,不着痕迹的给俩人倒了一杯灵泉水,“茶麸皂就不送来了。”
“不卖好啊,村里人多眼杂的,让人报上去,够喝一壶的。”
谢君迁也不想节外生枝。
三人聊了一会儿,吴霞回来了。
沈檀跟着她去了分肉的地方,正巧柳絮也在找她。
今天她带了女儿沈锁锁来,小姑娘今年八岁了。
面容小巧蜡黄,身上瘦巴巴的,旧袄子上面打满了不同颜色的补疤,看着滑稽又心酸。
柳絮高兴的跑过来,先跟吴霞打了招呼。
吴霞知道沈檀有东西给她,便让她带着柳絮母女俩到谢君迁的卫生点去。
谢君迁以前就知道沈檀和柳絮俩的关系好,便让谢水浚带着三人去后院厨房叙话。
厨房里烧了土炉子,屋里暖和。
谢水浚给她们搬了小凳子后,乐呵呵的离开了。
沈檀俯首摸摸沈锁锁枯黄炸毛的头发,拉下口罩围巾,“锁妮儿,我是小姑姑啊。”
沈锁锁拉住柳絮的手,躲在她后面,疑惑又陌生的望着她,紧紧抿着唇不出声。
“这傻孩子,才多久没见,就认不得小姑姑了,”柳絮抚摸着女儿的小脸,看向沈檀,“看到你过的好,嫂子真为你高兴。”
“嫂子,以后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沈檀把篮子上的蓝花布掀开,拿出里面的桃酥和鸡蛋糕,“这是我专门给你们带的,快尝尝。”
小姑娘眼睛一下子亮了,望着糕点直咽口水。
“哎呀,不行,你留着自己吃,”柳絮急切拒绝,拉着孩子就往外走,“不要偷摸拿婆家东西来补贴娘家人,让秦砺知道了不好。”
“九嫂子,”沈檀一把拉住她,“这是秦奶奶让我带给你们的,你不要,她还以为你嫌弃秦家东西了。”
柳絮望着鸡蛋羹下面还有几十个水果糖,想到秦砺上次也给她那么多,心里热热的。
“我怎么会嫌弃,我也跟着你沾了秦家的光。”
“九嫂子,是你护着我活到了秦家,没有你,怕也没有我的今天了。”
沈檀感性的说完,把鸡蛋糕递到沈锁锁手里。
小姑娘拿着比她脸还大的鸡蛋糕,眼里湿润润的,“谢谢小姑姑。”
“别客气,快点吃吧。”沈檀点点她的小鼻子。
沈锁锁羞涩的笑着,却只是捧着鸡蛋糕没有张嘴。
柳絮望着女儿,心里酸涩,“小姑姑给的,吃吧。”
“嗯。”
得了妈妈的准许,沈锁锁才捧着鸡蛋糕慢慢的小口咬着吃。
沈檀笑着又拿起一块鸡蛋糕硬塞到柳絮嘴里,“今天你们把这些鸡蛋糕吃完,我才会让你们离开。”
柳絮每次看到原主被打,都会跑来护着她。
而她自己在婆家过的并不好,这些糕点要给她带回去,只怕她一口都吃不到。
柳絮也明白她的意思,上次秦砺给她的糖,她带回家没藏好,让她婆婆看到,全拿去给老二家的儿子吃了。
她还骂锁妮儿,说养女儿都是给别人家养的。
她长大了只会孝敬公婆伺候她男人,不会对爹娘有半分报答。
更无耻的是,那死老婆子竟然说菜花妹子嫁给秦砺就是养女儿最好的证明,说她不顾娘家,沈长旺家白养一场了。
当时她那个憨种男人就在一旁杵着,连个屁都不放。
沈檀见柳絮拿着鸡蛋糕落泪,抚着她后背问,“九嫂子,你怎么了?”
“没,没事,”柳絮胡乱的擦掉眼泪,“妹子,你一定要给秦砺生个儿子啊。”
“啊?”沈檀怔了一下,瞬间想到柳絮的处境,她抱住她,红了眼眶道,
“嫂子,老话说,爹有娘有,不如己有,要我说啊,儿有女有,也不如己有,
你不如强硬些分家住,把握住家里的钱。
至于男人,乖巧听你的话,你就给他几分好脸色,他要不听,你就当他是帮你干活的长工,
他若敢欺负你,不还有大队干部和你娘家人嘛,
你学沈长旺治马棚那样,让你爹娘带上族人,一次给他治的死死的,让他今后都不敢欺负你了。”
这里是特殊的七十年代,又是农村,整个国家的产出都还得依靠男人。
后世女子所推崇的自由自立,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她没办法劝柳絮离婚。
听了她的话,柳絮擦掉眼泪,感慨般的叹口气,“我早就想分家了,也提过多次,可你九哥他不愿意,说爹娘在不能分家。”
沈金泉那个憨种,说他坏吧,他没有像队里其他男人一样动手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