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刚才干嘛阻止我?”萧锦书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不平呢。
萧母像小时候她犯错一样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她是你的长辈,你公然在大街上打长辈着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算哪门子长辈,欺软怕硬 。”
萧锦书的语气很冲,接着道,“当初爹跟娘多难啊,也没见萧家出过力,打秋风倒是打了不少。还有她那儿子二十好几的人了,整日里不干正事,就知道借钱。”
她越说越起劲,萧母忍不住打断她,“那也不行,大周以孝为重,序临还要念书呢。”
说起这个,萧锦书声音就低下去了,“那我私下再说,不这么明目张胆打了。”
萧母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这性子突变,怎么说都没用。
从小就被他们惯坏。
“对了,我爹呢,听说他生病了。”萧锦书听了别人说萧父的情况,心里就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一说这个,萧母脸上的愁容怎么都遮不住。
硬生生地扬起一个笑,示意她宽心,“得了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
“那我去看看我爹。”她径直起身就往里面去。
“我也要去看外曾祖父。”宋只只小跑跟上了她的步伐。
这剩下许厌跟萧母两人。
其实这也是她的本意,借这个机会,向许厌询问一下自己女儿的情况。
萧锦书一进到屋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面色凝重起来,内心却无法平静下来。
“静姝,大嫂走了没有?”
床上的人十分吃力地询问道。他的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嘴唇已经没有力气,全靠着一个人的气息来支撑。
他的声音越说越弱,嘴唇也在颤抖着。
“爹爹,是我!”萧锦书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声音哽咽沙哑。
跪下皆是本能,萧锦书知道里面更多的是原身的愧疚感。
“锦...锦书?”
萧父凹陷的面容带着颤抖,顿时热泪盈眶起来,呜咽着说不出话。
萧锦书紧紧的抱住他哭了起来。
宋只只也想起那些话忍不住跑过去抱在了一起。
屋子里恢复平静后,萧锦书将父亲扶起来靠着。
然后将自己带来的泉水倒给他喝。
萧父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水一下肚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见萧锦书眼里还有泪,他安慰道,“没事的,就小风寒,过几天就好了。”
他说话时不时还要咳嗽两声,上气不接下气地。
一脸慈爱地望着萧锦书。
他跟妻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初虽然也闹过脸红,但都是小脾气,现在她愿意回来看他俩,高兴都还来不及。
这时,萧母笑意满满地走进来,“留下来吃点便饭再走吧。”
刚刚大嫂过来闹,她一点心思都没有。
“那我来做菜吧!”萧锦书自告奋勇出来领任务,做菜的话她就可以光明正大放泉水了。
“那个,我也帮忙。”许厌小声道。
“那只只就负责陪着外曾祖母跟外曾祖父。”
“好好好!”
院子里就有现成的蔬菜,萧锦书熟练地跑到院子里的一小块菜地将蔬菜摘了回来,在菜篮子的掩护下,她悄悄地浇了点泉水。
许厌负责生火,今天的主角是萧锦书。
她将今天带来的猪肉炒了一部分,暗道自己考虑不周。
病人最好就是喝点汤,清淡点才好。
下次买点骨头跟鱼才好。
萧锦书去米缸准备拿米时,看着快要见底的糙米,手忽然顿住了。
她深吸一口气才将心里的不快压下去。
许厌生火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婆婆的脸色。
静默片刻,她说道,“娘亲,其实现在都还来得及,还有希望的。”
萧锦书愣住了,特别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沉重道,“对,还来得及!”
等到萧锦书叫他们来吃饭,屋子里笑声一片。
只只一直讲着笑话和扮鬼脸让他们开心。
萧锦书觉得,带只只来是无非正确的行为。
萧父执意要下床去桌上吃饭,萧母拗不过他,但是想到可能是最后一顿了,也没在拒绝。
正想伸手去抱着他下床,谁知,他径直站起身来了。
萧母喜极而泣,话都说不出来,“成淮,你...”
萧父都有些惊讶,他已经多月不曾自己下床了,每次让妻子伺候他,他都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是个废人,还连累她受苦。
他活动了下手跟脚,觉得比之前多了点力气。
可是下一秒,萧母的眼里的光突然暗淡下来,仿佛没有出现过,转瞬即逝。
她的高兴转为惊慌。
之前大夫说过,可能都撑不过今年了。
这个样子大有回光返照的意思。
她吸了吸鼻子,扬起笑脸扶着他。
萧父尝了一口粥后,夸张地赞道,“我女儿做的粥就是好吃。”
萧锦书笑笑不说话,当然好吃啦,煮粥的水都是桃源的泉水,这样就能悄无声息地将父亲的病给治好。
萧母觉得这老东西就是会夸人,一碗粥都能夸,女儿都是他给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