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兴头?你这又算什么?老子花钱一睹花魁容颜,你就这么一个小小锦囊就打算搪塞过去了?”
梁幂云循着声音源头望去,只见一醉鬼拿着酒壶在台下摇摇晃晃地大喊大叫,面目狰狞,像是在寻求共鸣,却没一人理会他的呐喊。
“这可是秋霜楼的规矩,你怕不是第一次来吧?”台下有人喊道,顿时嘲讽似的言语向他扑面而来,好心提醒道:“秋霜楼的花魁之中独独云姑娘舞姿、乐声非凡不可比,是秋霜楼的独门招牌,那能让你这种人看到随意亵渎?没见识就不要出来丢人咯。”
台下一阵笑声响起,那醉鬼醉得厉害却也知现下这番难堪,霎时面色一沉想着要争回面子,直接摔了酒壶便往朝台上冲去。
台下之人皆是一惊,温暖也赶忙找了两个小厮想将他拖走,皆被他挣开。
“本大爷倒要看看这招牌长什么模样。”
醉鬼不顾一切往台上冲去,梁幂云看着这冲过来的猥琐之人心下不喜,蹙眉侧过身躲了过去。
台下原本担心云姑娘安危的看客顿时噤声,大家似乎更愿意看美人逗恶犬。
不用花银两便能看一场训犬表演似乎还不错,台下观众像是约好了一般都坐下了,继续喝着酒水看着台上的动作。
只见那醉鬼一个劲儿地冲向梁幂云想扯下她的面纱,梁幂云总能恰巧躲过,每次都险险被扯到,台下观众看得心惊却又津津有味,想他成功却又怕他成功。
温暖在旁边急得一边跺脚一边叫人上去将他拖走,但疯狗般的醉鬼总能挣脱。
躲得烦了,想着这表演也该到时间了,梁幂云正身面向他,一计上步丝毫不留情便将他踹下台。
台下霎时沸腾,叫好声连绵不绝,一旁的温暖看得目瞪口呆,哀声怨气地叫她别动手,连连叫小厮将他扶起带走。
奈何醉鬼不服气,被小厮扶起后又挣脱了束缚往台上冲去。
但这次人还未到她跟前就被后力扯着丢下了台,醉鬼哀声四起,再抬眼之时只见两个侍卫护在她面前,腰佩剑,直挺着身子看着他。
一看这来头不小的两个侍卫,台下皆噤声不敢多动弹。
“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敢拦我的道,活腻了是不是。”醉鬼眯眼气道。
“那你说说你是谁啊?”忽地头顶声音响起,那语气稚嫩,却能吓得他连忙抬头看过去。
醉鬼一侧身一抬头便见一披着嫣红大氅的小女孩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状若无辜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笑意。
见是一小姑娘,他更是嚣张起来,端坐自身却因醉意昏昏又直不起来,只能撑着地板嚣张嚎道:“我乃天都监察嫡子。”
“监察嫡子?怪不得是这鬼样子,随了他阿父了。”台下一群人在那悉悉索索地低声言语,那小女孩只负手绕着他转,点头道:“天都监察,原来如此。”
“怎么样?吓到了吧,还不快滚,别挡老子好事。”
“好事?”小女孩站定在他面前蹲下身抱着双膝,轻言道:“在这里欺压百姓算是好事?你那好阿父这么教你的?”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这教训我,再不滚就是找死。”
说着还要往前扑过去抓她,却被她身后的侍卫一脚又踹了回去。
看着这人不服气的模样她笑了声,站起身来凑近他,将声音压得极低,低到仅是这距离如此相近的两人才可以听见。
“我确实不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区区一个南宫郡主,哦不对,是区区南宫将军府的南宫郡主。”
醉鬼点了点头,突又一阵激灵,瞪大着双眼看向她,嘴唇张了张,到底说出了一句“南宫郡主”才老老实实装晕过去,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
她凑近他道:“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装的,本郡主可以全当没看见,今后最好少来这里惹事祸害别人,来一次我本郡主打一次,让你知道知道我南宫玲佩是不是好惹的。”
“还有,若是敢把今日之事说出去一个字,本郡主向你保证一定给你寻一僻静埋骨之处,也让王大人撂了官职好好为自己儿子守墓了结此生。”
话也交代完了,南宫玲佩示意身后侍卫将人扔出去,自己则一脸神气地走上台,向着梁幂云咧嘴一笑就将人牵着上了楼。
台下之人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见小女孩一靠近,所谓的天都监察嫡子便晕了过去,此时不鼓掌更待何时?
霎时台下掌声轰动。
梁幂云房间内,南宫玲佩怨气十足地隔纱帘嗔怪道:“姐姐怎么能陪这种人浪费时间呢?说好与佩儿出去游玩,害得佩儿在马车上等得不耐烦了来找你。”
闻言一笑,梁幂云换好衣物洗漱了一番,解释道:“我看台下那么多人想看我教训他就多耽搁了一会儿,是姐姐不对,让佩儿等如此久,姐姐这厢赔罪了。”
南宫玲佩怨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嘟着嘴装模做样道:“那姐姐等会儿要陪佩儿去一个地方,不许推脱。”
梁幂云整装完成,走出纱帘,调皮行礼道:“任凭南宫郡主调遣。”
此时的她一身素雅蓝裙,披着蓝色大氅,青丝散落,仅用一简雅簪子挽着,手里拿着一素色面纱,脸上的妆容也不在了,虽是一张素脸却也不逊色,反而更加眼前之人惊艳,整个人显得素净又不失雅致。
“姐姐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