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虚掩的柴门,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好像是在半山腰上。
‘莫非,我是被山里的猎户救了吗?
是好心,还是想拿我换赏钱?’
水木活动起唯一完好的右手,努力扬起脑袋,配合视觉检查伤势。
“嘶…啊…”
食指轻轻划过左眼,钻心的痛楚令水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左眼没了,眼球被掏出,一团带药的纱布塞在空荡的眼眶中。
‘好吧,本来也没打算完整的逃出来!’
无奈摇摇头,瞥了眼空荡荡的左臂。
‘不对劲,不对劲!’
水木突然皱起眉头,呼吸急促,他好像忽略了一点——伤口的包扎手法。
不是猎户那样的野路子,而是受过专业医疗急救训练的忍者手法。
到底是什么人救了他?
他现在又在哪里?
“不对,这个屋内布局,这个家具的摆放方位!”水木努力压制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
‘是小椿吗?’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直到看见忍具包后摆放着一截紫中带红的嫩芽。
是椿树的嫩芽。
‘真的是她!可是,椿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传来,水木知道,他大概是脑震荡了。再者,刚才潜入那个奇异的精神空间,也耗费不少精神力。
反正,这里暂时安全。
瘸了一条腿,少了一只胳膊的他也没有行动能力,不如多休息,也好恢复快些……
……
“水木,水木……”
清凉的水滴洒在额头,却又巧妙避过了肿胀的眼眶。
水木再次醒来时,是一个温暖的中午。眼前的年轻女人,算不上妩媚动人。
但如猎豹般矫健的身材,低头认真清洗绷带的动作,无疑表明,这是一个成为妻子的良好人选。
“小椿,是你救得我吗?”
水木发出沙哑的声音。
椿抬起头来,她微微泛红的眼眶中,是一双惊喜的眸子。
她点点头,放下手中洗到一半的绷带,拿起一个小陶罐凑到水木嘴边。
“喝~”
“谢谢,我还有手呢~”
水木面带微笑,抿了抿嘴,弯曲右臂努力挤出肌肉的轮廓,接过陶罐大口喝了起来。
“水木!我好想你!”
小椿缓缓挤进水木怀中,眼泪止不住的滴在胸口。
刹那间,无数和小椿相处的愉快记忆不受控制的从脑海深处涌出,不只是记忆,更是根植于内心的感情:
从进入忍校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成为下忍后以为无缘相见的生死相隔,再到各自努力成为中忍,距离订婚只差一步之遥。
又一次经历生死,将这份历经波折的情感,发酵成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爱情……
初春,正是椿树抽出嫩芽,最适宜食用的季节。《本草纲目》有云:椿木皮细肌实而赤,嫩叶香甘可茹……
水木抱着小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原本想要说的话、问的事全都卡在喉咙。
半响
水木轻轻抚摸椿柔顺的黑发
其实那黑发并不算长,而是个蘑菇头,可那笨拙的指尖,却足足花费半盏茶功夫,才将发梢捋顺。
“椿,你怎么从村子跑出来的,难道你甘愿跟着我这个残废做叛忍吗?”
“水木,你好陌生,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水木吗?”
“当然……当然是,或许我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现在不能讲的事情,但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是在担心我抛弃你吗?
放心吧……水木是不会抛弃椿的。”
“嗯”,椿将额头贴紧水木的下巴。
“别,没剃胡子,很扎的…”,水木半闭着眼,靠在床头静静养神。
“水木,等你养好伤,我们出海隐居吧……”
“好~”
看着手中川之国的海图,椿的脸上,不由流露静谧的微笑。
门外,响起澎湃的波涛,暖阳,透过茅草屋顶,洒下细碎的光斑,这一刻,时空凝结成唯美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