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今日竟然那么迅速地躲开了?
崔云丽越想越觉得奇怪,抬眼看到崔云珠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对面,目光毫不回避地和她对视。
她心里突了一下。
总觉得崔云珠好像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怎么一回事。
等她的眼神落到崔云珠那张白净可人的脸上时,手不自觉地使劲拧着衣角,心中一阵嫉恨,早就把自己的疑惑忘到哪边天去了。
明明从那件事后,爹娘便十分厌恶崔云珠这个小贱人,认定她是家里的丧门星,村里人也不待见她。
平日里看到崔云丽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活扔给她干,爹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就连她时不时以二姐的身份压人,故意找事教训崔云珠,拿藤条打在她身上,爹娘都装傻充楞完全不管,当没看见一样。
经年累月的苛待,崔云珠连饭都吃不饱,每天还要做那么多的活,凭什么她那张脸不但没有变得干枯蜡黄,还一点磋磨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除了身形瘦弱些,那张脸和小时候没什么区别,反倒还越长越开了。
再看看自己的脸,越来越粗糙老气,最近眼角还新添了几道干纹。
逢年过节家里来亲戚,人家虽然对崔云珠避之不及,但崔云丽知道,那些亲戚总会在背地里悄悄说她长得好看,嘀咕着周氏相貌也一般,怎么生出崔云珠那样好看的女儿,一个娘生的,怎么崔云丽又这么普通。
才十七岁的年纪,脸上就已经干巴巴的,还没嫁人就像饱经生活摧残的妇人一样,这让崔云丽怎么受得了,心里越发恨起崔云珠来。
也不想想她的活全部都扔给了崔云珠干,自己才是那个成天偷懒不想干活的人。
这一幕被崔云珠尽收眼底,崔云丽眼里的凶狠她看得明明白白。
“二姐这是要做什么?这架势难道要杀人不成!”崔云珠突然铆足了劲大声喊道,语气里满是惊恐和委屈,可神情却截然不同。
她对着崔云丽微微一笑,在崔云丽还在疑惑的时候猛地抬腿就是一脚,力道大得直接把她踢翻在地。
崔云丽身上的冬衣已经穿了好几年,看着还算厚实,实际上旧棉花早在里头散成一块块硬疙瘩,衣服一边薄一边厚,到处漏风。
一倒在地上衣裳便被木刺扎穿,刺在身上痛的要命,她顿时大声尖叫起来:“崔云珠!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敢踢我!”
地上的木刺伤害不大但胜在数量多,特别是一些小木刺密密麻麻扎进肉里,崔云丽觉得浑身上下都又痒又痛,气的不行。
“你个贱......啊!”
话还没说完,崔云珠又是一巴掌落下,崔云丽刚想站起来又被一巴掌扇回地上。
她现在是痛上加痛。
崔云珠也是“痛”,却是痛快得很!
她清醒过后就已经明白自己回到了哪一天,这一天她永远也忘不了!
果然,崔云丽和记忆里一样踢坏门闯了进来,语气动作分毫不差。
不过上一回,倒在地上的人却是她,被木刺扎的遍体鳞伤的那个人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