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霏霏。

画室，开着空调，不冷。

安凯南在有靠背的椅子坐着，穿着皮靴、绿色紧身牛仔裤、黑色毛衣。

扎着高马尾，细眉、小眼睛、高鼻梁、厚嘴唇。

神情冷，右手环腰，左手放在右大腿，保持同一姿势，已经有一段时间。

很想换个姿势，或走走，但是不行。

瓦尔德穆勒院长正在画自己的肖像画，会破坏整体性。

瓦尔德穆勒院长站着，左手插在裤袋，右手拿着画笔，画了几笔眉毛，看了安凯南一眼，继续画。

换画笔，画衣服、裤子、鞋，涂抹颜料。

停了，审视画板的人像，又看安凯南，涂抹几笔，把画笔放在盒子中。

“凯南，休息一会儿吧。”

安凯南笑了，站了起来，甩甩手臂，转转头，“保持同一姿势，太辛苦了，要不是怕破坏整体性，早换好几个姿势了。”

走到画板前面，不愧是美术学院院长，只看一眼，就被深深吸引住，比自己还漂亮，像活的，画出了灵魂。

瓦尔德穆勒走到水池边洗手，用烘手机烘干，拿着烧水壶，拧开水龙头，烧水。

过了一会儿，开了，泡茶。

倒到两个小茶杯里。

“这是我托人从兔子国买的绿茶，名叫铁观音，很贵，你尝尝味道如何？”

安凯南喝了，“很香，有淡淡的甜味。”

瓦尔德穆勒笑了，倒满，“你有多久没回家了？你爸妈的身体还好吧？”

“身体挺好的，确实很久没回家了，挺想家，反正你有时间，又有车，要不哪天你跟我回去。”

“不不不，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去你家？围观的人拍照，发到网，我还有什么脸面当美术学院院长，偷偷摸摸在一起就很好，你缺什么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安凯南不笑了，“你跟我回家糟践了你的身份？你要是觉得你的身份高贵，那你别去那种场合啊，我在街站着找客人，又没有找你，你以为我看了你，也不照照镜子，跟你完事了，你又三番五次找我说对我念念不忘，不想让我再从事这个职业，说要跟我在一起，跟我结婚，我这才辞职的。”

“我是奔着结婚去的，你连我爸妈都不见，嫌弃我家，你是几个意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学校，让你身败名裂，给你看样东西。”

从衣口袋拿出手机，打开，点开视频，递给瓦尔德穆勒。

瓦尔德穆勒接过，只看一眼，“你，你是怎么拍的？那时手机不是在你身边吗？你安装了隐形摄像头，你真是够下做的，你的手段够黑。”

“只要你对我好，不嫌弃我曾经的职业，我怎么会让你难过。那几年爸爸生病，实在没办法，这不来钱快吗？从没想过你这样的大人物也会来这里，真是不嫌脏。”安凯南露出鄙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