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姐妹哪有不打不闹的。
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还真有隔夜仇不成。”
“不成!”
纪思念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若是有刀恨不能立刻就将纪安宁千刀万剐。
“你看啊,你打了屠姑,
安宁打了孙嬷嬷。
你抓了安宁头发,
安宁也扯了你衣裳。
横竖看这场战斗双方互有往来,
打平了,各自出出气,过几天就好了,
咱都是一家人,不要生份了才是。”
“那为何伯父单单只发卖孙嬷嬷?
要卖将屠姑一起发卖。
要留,就将孙嬷嬷一并留下。
这才算公平!”
纪思念气鼓鼓的不依不饶。
此时的纪安宁像是笼中困兽,双眼通红恶狠狠的看着她。
“你喊我杂种,说我是野鸡我都无所谓。
想发卖屠姑?真是给你脸了是吧!”
纪安宁一脚将纪思念踹倒在地。
猛然回身抽出纪明的佩剑直抵纪思念的喉咙。
纪安宁知道只要示弱纪端和几个兄长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可屠姑是她的死穴,是她的逆鳞。
她不想隐忍,决然放下重来一世的理智。
即便霍出第二世的性命,她也绝不后悔,
绝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欺她辱她。
上一世屠姑死在了皇宫高墙之下的痛依然时不时折磨着纪安宁。
她恨死了萧皇后,也恨死了纪思念。
一个杀她乳母,一个给她亲娘下毒。
他人只会觉得她小题大做,故意引起事端。
只有她自己知道失去至亲的痛。
那种痛像是来自地狱的烈火,无时无刻不在炙烤着她。
“别,别冲动啊!”
宋音尘眼疾手快,
一个健步上前卸了纪安宁手腕的力道将纪安宁环了一圈抱在了怀里。
众人被吓出一身冷汗,纷纷向纪安宁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宁儿,放肆!
怎得这般顽劣,在家中还要手刃至亲不成。
给我去祠堂跪着。
面对列祖列宗好好忏悔。”
纪端即便再偏爱纪安宁,也无法任由她这般刁蛮胡来。
纪思念好歹也是血亲,
即便有错在先,纪安宁也万不该提刀相见。
纪思念被吓得不轻。
满头大汗,神情呆滞,瑟瑟发抖。
屠姑冲上殿内跪在纪端面前为纪安宁求饶。
“爹,怎么能怪小妹?
那老孙婆子向来跋扈。
总殴打下人不说,出去总仗着纪家的势狐假虎威的。
我早就看她不爽了,
这样的刁奴根本就违背了我纪家家风。
小妹教训她一顿正合我心意,
若是跪祠堂,我和她一起便是。”
“你给我闭嘴,还闲不够乱么?”
纪端怒斥,纪朗还想据理力争。
纪安宁逐渐恢复理智,轻轻拍了拍宋音尘的手背。
宋音尘恍然意识到自己还搂着纪安宁,立刻松开手,挠了挠头退到一旁。
纪安宁跪在纪端铿锵有力地说道,
“跪祠堂可以,但孙嬷嬷必须发卖。
她敢动手打屠姑,就等于打了我娘。
她口口声声骂我是野种,也是在骂我亲生爹娘。
我爹娘若是知道我今日受的委屈定会万般心疼。
义夫看着办吧,
反正我都被骂成野种,山鸡什么的,跪一跪祠堂又有什么大不了。”
纪端清了清嗓子,左右踱了几步。
他带着一群人去了纪思念的院子,简直目瞪口呆。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纪端看向纪安宁。
“你一个人打了这么多人?”
“嗯”纪安宁点头。
“听闻我生父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虎父无犬子,我自然也遗传了三分。”
纪端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了几声。
接着命人将孙嬷嬷的手打断,连夜找了人牙子发卖了出去。
纪安宁在祠堂跪了一整晚。
不知为何重活一世却染上了头疼的毛病。
面对高堂上的盈盈烛火,
纪安宁忍不住心里默默祈祷。
恳求列祖列宗保佑,
保佑纪家这一世平安顺遂,安然在风浪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