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啊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大祈如今什么状况,你倒不如走出苑都去外面看看。”
冷风夹杂着星点的细雨黏在脸上凉飕飕的。
就着穿肠过的烈酒,灼得人心火燎燎的不冷反而灼热难耐。
纪明对空饮尽一坛,既无奈,却也不想输得那么磊落。
“别忘了,我们还有个三皇子。
他虽出身卑微,却不像太子和二皇子那般昏庸残暴。
大不了我纪家倾全家之力助他登位,在用心辅佐。
虽很难回到国初那般鼎盛的状态,但至少容不得你金钰此等小国在此放肆。”
“温怀瑾?云之?”
宋音尘不屑。
“若他当真是明主,从南省回来一路见了那么多民间惨状,
首当向朝廷如实汇报情况,敦促朝廷及时筹备赈灾物资,制定政策。
可他做了什么?
一份烫手的税册周旋大半月,党争那一套学的倒是快,没事就往你纪家跑。
温怀烈强行镇压灾民,封锁消息,
苑都还活在梦里,以为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呢。
从康明十五年你们瞻前顾后,首鼠两端放弃支援我金钰木夕之战开始,
大祈就已经走向他覆灭的命数了,如今只是早晚的时间。”
纪明将酒坛哐当一声墩碎在石桌上,
宋音尘的话句句像是刺刀刺在他的心间。
“那也是我们大祈自己的事情,容不得你在这说三道四。
大祈的将士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断然奋勇杀敌,血染疆场。
你,从今往后,莫要与我纪家再来往,
有本事战场上真刀真枪相见,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好过你萎缩在我大祈装神弄鬼摆布风云来得磊落。”
纪明拍案而起,衣袖甩得老高。
宋音尘一脸嫌弃的压了压手,啧啧了半天嘲讽道,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聪慧这一块,你们全家都敌不过你小妹一人。
你现在的敌人是我么?啊?是我么?
我们的事能不能暂且放一放,先想办法把大祈和天狼的勾结打破。
至少先解决今冬二十万边疆将士的口粮问题。”
宋音尘将纪明强行按下。
纪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气得胸脯上下剧颤。
“大祈若政通人和,官民一心,又何惧我那微不足道的阴谋算计?
行行行,你纪家忠君爱国,你纪家誓死为国。
可真正的将士衷的岂是一人之姓的巍巍皇权,
难道你们纪家衷的不应该是普天之下的万千百姓,
誓死守卫的也应该是黎民百姓的幸福安康?”
纪明拎起一坛酒,咕咚咕咚喝个精光。
俨然已成醉态。
沉迷之际喃喃自语道,
“宋音尘,我要举报你,我要将你那点小心思想昭告天下。
你给我滚回金钰去,大祈不欢迎你。”
“行,行,行,你去告发我,最好现在就去,我绝不逃跑,就在这等着。”
“切!无赖,阴险小人。”
纪明继续喝,宋音尘没有阻拦。
“你就知道我不会,所以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羞辱我,羞辱我纪家,羞辱我大祈。
你仗着什么?仗着我们十几年的兄弟感情。”
宋音尘长长的叹了口气,
“仗着你纪家对我有恩,我才不想让你们纪家深陷困境。
我机关算尽始终都绕不开与你们纪家刀剑相对。
若真有那么一天,战场无眼。
若届时还是想不通,那就真刀真枪的战一场。
生死由天,君子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