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玦将手中的纸条烧成灰烬,神情凝重的看着烛台上的火焰出神。
宇文羡借发酒疯的时候,在他怀里塞的纸条,提醒他身边有奸细。
眼下不能私下见他,也尽量不入宫,配合他演一场兄弟离心的戏码。
演戏不难,游刃有余了,但谁是内奸。
阴山墓穴藏有活人的事,已被他私下解决了,在里面放了金银财宝和小量的火药,让别有用心的人找到时,不会怀疑羊皮卷一事的真假。
所以楚离被他接出来,再运送回上京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几个跟随他多年的心腹。
而此事,竟有人密告到宇文羡那里。
告他别有用心,谋逆之心昭然若揭,想取而代之。
这也是为何宇文羡在妙音楼唱了那么一出没脸没皮没头脑的一出戏。
他这是想让那匿名告密者知道,对宇文玦,他已有了疑心。
宇文玦也知道宇文羡无心当这皇帝,但迫于父皇遗嘱,不得不做。
虽然对自己的哥哥心有怨恨,到底也是分得清公与私和轻与重。
楚离被关在王府地牢中。
向来进了王府地牢的人,几乎是没有人能活着出来,除了叶无双。
环境是差了些,但安全。
宇文玦来到地牢天字号的牢房中,看到床上的白发女人依旧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如何了?”
御医任清川皱着眉头,非常不解道:“情况不是很好,没伤,没中毒,但是却一直不醒,而且她的内力在慢慢变弱,我来看诊三次,每一次她的内力都与前一次不同。”
任清川在宫内太医院任职,也是大渝国御医里,医术最差的,因为他爹是太医院的元老,割下老脸,为这不成器的儿子在宫里谋份公职,整日就打打下手,正事不干。
但他却有另一重身份,宇文玦的心腹之一,碟者之一。
他的医术也只有宇文玦知道,有多高。
宇文玦道:“会不会是因为年纪大,精神内耗重,加上知道自己的孩子死去的消息,打击太大,没有求活之心,故而想在沉睡昏迷中死去。”
任清川摇头:“这江湖高手,有自己一套自我了断的手段,有人选择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利落直接去死,有人选择长眠逃避。”
“但是——。”
“内力慢慢变弱这事很是蹊跷,真的想死的话,像她这种无牵无挂的烈性女子,功力又深厚,直接一掌天灵盖死掉或是直接自废武功都是很轻易的事,真想长眠逃避现实的话,那就睡啊,为何还要在内力上面做文章,况且,这内力散得太快,不像是自己下的手,倒像是人为的。”
宇文玦道:“但是,她昏迷的时候,我探过她的内力,还是很充盈丰沛的,她昏迷的这期间,也就我和你还有祁山接近过。”
任清川指着宇文玦道:“呢呢呢,你别怀疑我啊!”
宇文玦夹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地牢出入口在王府西面竹林里的假山里,两人从地牢出来后,要走好远才到王府主殿。
任清川厚着脸皮要在这里吃午饭,宇文玦只好带他去往膳厅。
两人脚还没踏进门槛,就看到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叶无双正坐在椅子上撒着娇,口里不停的说:“不行了,我不要嘛,你说就喝一口的,我喝了。”
丫鬟小桃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哄着主子:“好小姐,您就多喝几口吧,这药是老爷吩咐的,您看你体质越来越差,要多补补,你不喝我没法交差,您知道的,我不敢骗老爷的。”
“小桃,你帮喝两口。”
“小姐,这药饭前喝,再喝几口,快快快。”碗都递到唇边了,叶无双捏着鼻子开口,真的喝了几口。
“喝几口都到底了,你看,你每次都用这种方法逼我喝,嘶~~糖糖糖,快!”
快吃饭了还被小桃拿着药逮着她喝,怪痛苦的。都喝了两个多月了。
小桃赶忙拿着一颗蜜饯放入她口中。
任清川手握拳抵在唇上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