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百米高的身躯在这时候止不住地颤抖,背后漆黑的无数触手仿佛是被打了七寸的蛇一样抽动起来。
看上去像是既诡异,而又恐怖。
但白狐却丝毫没有在意,反倒是若无其事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在这个浩瀚星河中,我出生在一个渺小的星球上。”
“那里常年战乱,灾祸遍地,民不聊生。”
说到这里时,白狐抽出了自己的两柄折刀,徒留其杀意在它的黑水血肉中跳动沸腾。
接着,白狐纵身跃起,反握着的折刀将来犯的触手斩成了碎片。
“我在那里见证了一切苦难,与我同龄的人死得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白狐继续自语,手中的折刀也一刻不停息地在她硕大的身躯中挥舞斩击。
黑色血液与诡异的吼叫声并起,把天空中的雷霆之音都掩盖了下去。
“战争、压迫、杀戮……我时常在想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又究竟是谁把这些利益游戏的祸端强加在了我们身上。”
“有人将其归根于人性,认为无秩序的暴力是必然发生的事情,摆出一副大家都这样的姿态,把这些事情当做理所当然,为自己的无所作为找借口。”
“可世界上并非没有品格高尚的人,只可惜少之又少。”
“后来,我明白了自己的渺小,哪怕真正找到了祸端的源头,在巨大的利益锁链面前,我也无能为力。”
“于是乎,愤怒在我心中升起、悲哀使我麻木、痛苦与我同行,唯有片刻欢愉,能使我发泄一切。”
说到这里,白狐脸上露出了小丑般的疯癫笑容,手中折刀的杀意骤然膨胀!
在比凌迟都要残酷十万倍的虐杀中,海拉卡尔的精神彻底崩溃,黑色死水与诡异触手焕发出虚影,恐怖的气息散落一地。
它不停地求饶起来,但白狐却没有这个想法。
他仍旧不停地挥动手中折刀,接着又自嘲地笑道:“我的理由听起来很可笑对吧,像个小丑一样,只能从虐杀你们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来缓解我的痛苦。”
在恐怖的欢愉之力凌虐中,海拉卡尔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它的模因体被杀意摧残地破碎不堪,就连调动忆质都显得极为困难。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海拉卡尔连忙祈求道:“快杀了我吧……我……我也不过是病态记忆的受害者而已……”
忆者收集世间重要的记忆,其中免不了见到一些比较病态的记忆。
在长时间的病态忆泡摧残下,心神脆弱的忆者很容易被刺激,最终堕落成疯狂。
从某客观上来说,他们在某些时候确实是环境使然的产物。
“竟然还会求饶,那么看来你还挺清醒的么。”白狐忍不住嗤笑一声,然后毫不犹豫地再次挥动折刀。
“但是,这对于那些受害者来说,对被你抹杀记忆的知更鸟来说,公平吗?”
恐怖的折刀所带来的伤害,使海拉卡尔彻底丧失希望,她大怒道:“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凭什么替代他们来审判我?!”
“你们被我杀死并不冤枉,凡是莅临我们表演现场的疯狂忆者,都有虐杀我们的念头。”
“呵呵,我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愿者上钩罢了,如果你们没有继续在大剧院大闹一番的念头,也不会撞上我,更不会沦落到现在的这副模样。”
唰!
折刀挥动,疯狂忆者-海拉卡尔的陨落。
望着碎成泥浆的身躯,以及她坠落的头颅,白狐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
接着,他转过身去,纵身越到了一座浮游巨石上,然后侧身望向背后缓缓化作碎芒的模因。
他呢喃道:“我其实,并不是想要代替他们审判罪行。”
“我只是,享受道德高地与正义领域所带给我的欢愉快感而已。”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