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扶持这群人与北离王分庭抗礼,让沈云希能够在拿到紫玉草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回长安。
与此同时,北离的沈云希也跟随着新任北离王来到了北离的圣地。
这是一处谷地,若是没有人带路,绝对会迷失在茫茫草原之时,同时这里也埋放着诸多北离王室的尸骨。
沈云希看着在夜风中摇曳的紫玉草露出一个笑容道:“想不到北离的圣地竟然是如此地方。”
登基为王的北离二皇子看向沈云希道:“先生若是喜欢这里,百年之后尸骨也可随我安放在这里。”
沈云希笑容微僵:“在下并非北离王室。”
只见对方犹如狼眼一般的双眸盯着他道:“北离的王后,尸骨也是安放在这里的。”
沈云希闻言似笑非笑道:“是吗?”
好小子竟然想将他永远留在草原,若是带上紫玉草出草原回大昱怕是难上加难。
不过沈云希倒是也不怕,于是他俯身用手轻轻抚向地上的紫玉草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那么,愿王上得愿以偿。”沈云希摘下一株紫玉草,对着面前的北离新王轻轻笑道。
那一刻,年纪尚轻的北离新王只觉得心动异常,却不知道面前的人轻易操控了自己父皇的生死。
三日之后,一支骑兵小队从边关出发,拿着从北离送出来的消息深入草原,准备按照萧衍的意思扶持北离五皇子为梅鹤先生回大昱开辟出通道来。
而此刻,姬昭越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身上的蛊毒发作得一天比一天厉害。
得知消息的谢檀书和萧驯也曾来看过他几次,可是每一次姬昭不是在昏睡就是毒发,让他们根本无法接近姬昭。
秋日已过,天气渐渐入冬,长安城里下起了冬日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仿若天女散花煞是好看。
福公公看着窗外的雪笑着道:“等冬天过去,便是春日,春日就是花朝节,陛下的生辰很快就要到了。”
姬昭靠在软枕上从窗户稀开的一条小缝窥见了外面的雪景,他不由轻声呢喃道:“花朝节,我能活得到吗?”
他的身体他知道,他身体里的蛊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但是,姬昭想要知道他每次毒发昏睡后喝下的那碗药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萧楚之最近不来见他!为什么他手上的伤口一直好不了。
“陛下说的这是什么话?”福公公不由嗔怪道,“陛下是注定要长命百岁的。”
然而,靠在软靠上姬昭瘦得只剩下了骨头,那张脸也越发小得可怜,每一处都让福公公心疼无比。
就在福公公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姬昭的蛊毒再一次发作。
“疼,好疼。”姬昭咬紧了牙关,只觉得体内有虫子在啃食自己的血肉,让他痛不欲生。
“快!端药!陛下又发病了!”
很快,一碗有些粘稠的汤药被人端了过来,姬昭努力睁大眼睛咬紧嘴唇不让自己没用的昏迷过去。
其实,他心中一直有所怀疑,萧衍手上一直没好的伤口,痛晕醒来之后口中隐约的血腥甜味。所以,他一直喝的药究竟是什么!他今日一定要看个明白。
姬昭强撑着在清醒状态下喝下了一口药,浓厚的血腥味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
这一刻,姬昭崩溃了,他打翻了药碗哭道:“萧楚之,萧楚之,你出来见我!”
宫人们见此纷纷吓了一大跳,一个不小心让姬昭挣脱了,身体疼痛难堪的少年立刻跌倒在地上,摔进了瓷片当中。
在姬昭忍着身上的疼痛倒在地上努力往前爬,想要见到萧衍的时候,一双缠着纱布的手将他抱了起来。
“萧楚之……”
姬昭有些不敢想这段时日萧衍究竟放了多少血,若是每一次毒发就放血一次,很快萧衍的身体就会垮下去。
如果他的命是萧衍用命换来的,他不要,他不想要!
“别哭,陛下,我在这里。”面容苍白的萧衍伸手轻轻擦拭掉姬昭脸上的泪水,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就如同曾经无数个夜晚一样。
随后他看向了地上碎裂的药碗不由开口问道:“为什么不喝药?”
那是用他的血做成的药,如李盈则所说,这世上姬昭能够用的精血只有先帝和他而已。
“那不是药,不是药!”姬昭咬着嘴唇在萧衍的怀里疯狂摇头。
“那是药,是救陛下的药。”萧衍捧着姬昭的脸颊道。
泪水模糊了姬昭的视线,但是他知道面前的男人瘦了好多,他仿佛将其抽干了,再强壮的人也受不了每日这般放血。
于是,姬昭用低哑的声音道:“萧楚之,我不值得。”
“而且……我想回家了。”
他真的想回家了,虽然在现代他没有朋友家人,可是他也不必顶着别人的身份活下去,他不能心安理得享受别人的人生,更不能为了自己抽干萧衍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