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助理走了,潘尹川在醒来的那间卧室里僵坐了很久,一直到七点。
怀先生回来了。
门打开,男人挺拔的身躯立在那里,手中仍然执杖,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但转瞬就被缓解了。
这就是缓冲器带来的作用。
“怎么在这里?”怀先生出声。
潘尹川马上站了起来:“我、我不该留在这里是吗?那我现在走。”
“……这里也行。”怀先生说。
潘尹川顿时杵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坐还是站……
而怀先生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说了两个字:“不错。”像是在夸赞他。
潘尹川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哪里不错了。
下一刻男人直接将他按倒在了床上。
潘尹川全然没反应过来,那强烈的属于强大雄性alpha的气息就包裹住了他,不再令他窒息,只是……腿软,软得甚至没力气把男人推开。
“刚洗了澡?”怀先生在他耳边轻声问。
潘尹川觉得这句话不对劲。
怀先生不紧不慢一屈指,轻轻揉捏了下他的耳垂,这个人显得强势冰冷,但动作却有些轻柔暧昧。
他的指腹带着点枪茧,摩挲而过的时候,潘尹川已经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怀先生好像很满意他的反应,于是慢条斯理地为他解开了衬衣纽扣。这个男人地位之高,做这样的事都显得有些屈尊降贵了。
但这会儿不是受不受宠若惊的问题……
潘尹川的衬衣被剥下,肌肤接触到空气,周身泛起微微的凉意,他战栗得更明显了。
他的脑子就像是被一台压路机闯了进去,轰隆隆,把他所有的纷乱的猜测,从小到大建立起来的三观,碾了个稀碎。
他、他……
潘尹川没机会细细思考了。
他明白了张助理说的“不戴会死”是什么意思。
强势的alpha信息素,侵入了他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引动得他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
这场激烈到堪称粗暴的情事几乎一直持续到天光大亮。
潘尹川几近脱力,只能勉强抓紧了被角,像是只有借由这样的动作,才不会被那浪潮拖入无底深渊一般。
后面是什么样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昏过去了。
生生昏过去了。
“啪”一声轻响,那是瓷器碰撞的声音。潘尹川一下惊醒过来,猛地坐起,正对上佣人惊慌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打搅到你睡觉了。”佣人缩着手。而他的面前,摆着一壶茶,茶旁是一碟子一碟子装起来的小点心。
他结结巴巴地接着说:“我想你可能饿了,所以……”
潘尹川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他本能地张嘴说:“没事。”
但声音出口,他才发觉到自己的声音嘶哑破碎。
潘尹川自己被惊了一跳,但佣人却一点异色也无,只轻声问:“要放水洗澡吗?”
潘尹川脑子还有点乱,他随意地点了下头,扶着床沿翻身下来。
却是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地上。
他呆愣了一瞬,心想那位怀先生有些太过凶悍了。
“先生需要扶一把吗?”佣人又问,却迟迟没有动。
潘尹川抬头看他,隐约从佣人的眼神里窥出了点意思——佣人似乎已经将他视作怀先生的“所有物”了,所以并不敢轻易触碰他。
但这……太过荒唐!
潘尹川摇了摇头,挤出声音说:“不用。”然后竭力维持着体面,自己走进浴室,熟门熟路地拧开花洒。
之后就是喝水、泡澡、洗漱穿衣,再坐在小几面前,将那些香软可口的点心吃进肚子里。
等做完这一切,潘尹川才感觉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怀先生呢?”他问。
“先生走了。”佣人回答得简短,并不打算告诉潘尹川太多信息。
潘尹川心头盘旋着羞恼和愤怒,但对着一个佣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只能把满腔的愤恨吞回去。
他从小到大别说谈恋爱了,连别人的手都没牵过。
怎么也没想到,一来就是这么刺激的,甚至是……带着强制意味的。
连谈恋爱这一环都给略过了。
而且他还是被上的那一个!
潘尹川打小是beta,分化期后还是个beta。在这个abo阶级分明的时代,他很清楚自己是找不到omega做老婆的,alpha当然更不会瞧上他了。
所以在他对恋爱的美好幻想里,另一半一直是女性beta的形象……
现在,全部,都被打碎了。
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