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其实是讲给果儿听的,有些隐秘,舌头有些打结,声音也有点小,阿碧没听清。问他讲啥。庆生张嘴,吱呀一声。当然,仍轻轻地讲。
夜市嘈杂,其他声音盖过了他们的对话。听不清楚,阿碧干脆凑过来,把耳边靠在庆生嘴边,要听他说话。
阿碧如此热情,庆生忽然紧张起来,一时,说不出话来。阿碧以为他嫌不够近,便越往前凑。一凑,脖子就碰到了庆生的嘴。
阿碧没恼怒,反而呵呵地笑,说:“好痒啊。”
待庆生意识到,他的嘴撞上阿碧的脖子,脸立马就红了。
阿碧一看,更欢喜了:“哗,才子,你吻了人家,还害羞了。要害羞,也是我害羞啊。”
庆生害怕其他食客听到,引来误会,脸更红了。他左右打望,发现食客们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无人理会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庆生想,她是闯总的部下,应酬当是家常便饭,喝酒的话,可能根本不是阿碧的对手。于是,吃罢帝王蟹,便想散场离席。
他原本以为,阿碧会劝他,让再多饮几杯,闯总一定多有叮嘱,但她并没有。
这一点,她倒做得不错,庆生不免对她高看一眼。
出了夜市,阿碧问:“要不要去唱唱歌。”
庆生说:“不了,今天你辛苦了,早点回家吧。这么晚回去,家人该不高兴了。”
其实,想回去休息的,是他自己。回去之前,他还要去酒吧看看,虽明知汪盈可能早就回去了,心里仍挂念着那个任务,想看看她和那男子,到底什么关系,闯总晚上还会不会见她?
谁知,阿碧听了庆生的话,显得落寞与娇羞:“我一个人在东莞,早就习惯了孤独。”
在柏州时,庆生认识不少女同事,已为人妻人母,均独自在身,孤独不可避免,但她们从来不提。阿碧却大大方方地提出来,是自我解嘲,还是一种暗示?庆生没想明白,倒先对阿碧道了声抱歉。
阿碧昂着脸,问他:“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的事,道什么歉?”
此话问得庆生哑口无言,好在他机智,赶紧改口:“谢谢佳人阿碧,陪了我一个晚上,小可感激不尽啊。所以,要道个歉。”
阿碧说:“这是工作。再说了,和你一起喝酒,我很开心啊。”讲罢,意识到不妥,急忙补上一句,“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老朋友,在高铁上遇见,这可很难啊。”
庆生想起看过的一篇文章,突然笑了起来。阿碧问他笑啥。
庆生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取今天一次擦肩而过。”
阿碧说:“对啊,对啊。所以,我们紧紧抓住,这擦肩而过的机会。”
夜风吹来,凉爽怡人。阿碧往前紧走几步,双手上下摇摆,像在随风而舞。风吹动阿碧的黄衣裙,她旋转时,头发和黄衣裙随之飘荡,柔美极了。
街灯晃眼,庆生再一次把她看成了果儿。他面朝阿碧,笑着喊了一声:“佳人,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