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岳麓书院和苍宿书院乃是晋国最大的两家书院,岳麓书院是正宗的儒道书院,专为晋国培育文官人才。
苍宿书院虽是书院,但其实培养的大多是儒将。苍宿书院成立以来为晋国培养出了诸多将才,各大军团中都有苍宿书院的学子。
两大书院的学子遍布晋国官场和军队,所以面对两位桃李满天下的老院长,哪怕是建安帝也得哄着来。
“两位先生请消消气,此事还有待商榷。”建安帝轻声安抚了一句,目光投向大殿中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道:“应尚书,庆元县传来的案件,你怎么看?”
刑部尚书应修明闻言拱手一礼,正声道:“回禀陛下,依照我晋国律法,杀人偿命,自古便是如此……”
应尚书的话还没说完,却是被纪宏直接打断,这老者怒道:“应修明,放你的屁!这杀人偿命也要看杀的什么人!老夫当年在战场杀了那么多敌人,要老夫偿命不成?”
“不错,律法无情但人有情,此案那林画杀人乃是为救人而杀人,为民除害!应尚书莫不是担任刑部尚书太久,连人性之善都没了?”吕尚大儒同样开口反驳。
刚刚还在互掐的两人,此刻的态度却是出奇的一致。他们都将林画看作是自己学院的准天才学生了,自然护短。
应尚书直接被两人骂懵了,他话都还没说完呢!
“两位院长大人,本官的话尚未说完啊!”应修明苦笑一声,连忙冲两人拱手求饶。
听到他这话,纪宏和吕尚这才面色稍稍缓和。
再度苦笑摇摇头,应修明继续开口道:“陛下,根据县令崔明所言,这被杀之人段文斌乃是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霸。林画杀人触犯律法,可他是因救人而失手杀人,这救人之举理应嘉奖。故此,臣以为,罚自然要罚,不若便将杀头之罪,改为流放!”
“你!”纪宏和吕尚听闻应修明竟要让他们的准学生流放,顿时急眼,正要开口,一道声音却是突然响起。
“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
说话之人乃是大殿内另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男子,此人衣着打扮给人一种端正整齐之感,头发束在官帽中,没有任何一缕发丝逾矩,黑色官靴上纤尘不染。
“哦?李尚书有何看法?”建安帝灰白眉毛一挑,有些诧异李幕会在此刻开口。
李幕一拱手,斩钉截铁说道。“陛下,这林画所杀之人乃是庆元县县丞之子,是我晋国官员子嗣。我晋国官员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劳苦一生,自家子嗣被杀,罪犯却仅仅是被流放,属实不妥!如若陛下宽恕此人,岂不让百官寒心?臣以为,应当判处死刑,斩首示众!”
“嘶!”应修明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向李幕,心底为对方默哀。
这李尚书脑子出问题了吧?没看两位老院长为了抢个学生差点打起来了?
自己才说一句杀人偿命就被两位儒臣怒喷,李幕张口就要砍人家宝贝学生的头,不是在找死吗?
纪宏和吕尚果然没有让应修明失望,两人本来还以为李幕开口是帮他们,结果居然是要砍他们宝贝准天才学生的脑袋,这岂能不让人恼怒。
“李幕,亏你还是礼部尚书,对那段文斌意图强暴女子逾越礼法之事你是一点不提!莫非那段家与你有旧?你要如此袒护?”吕尚冷声质问,言辞颇为犀利。暗指李幕担任礼部尚书无能且明目张胆地官官相护。
而纪宏就直接多了,撸起衣袖就骂道:“李幕,是不是你儿子也跟那什么段文斌那个狗东西一样欺压百姓,你担心有了这先例,怕他被人愤而杀之?故此刁难?回去老夫就让学生查查你儿子是个什么人,看看他身为礼部尚书之子,是否遵守晋国礼法!哼!”
李幕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尤其看到应修明幸灾乐祸的笑容,更觉如同吃了虫子一般难受。
他愤愤道:“本官所言,不过是就事论事,何来袒护?本官之子向来崇尚礼法,遵规守矩,绝非纨绔之人!”
“哼!是与不是待老夫查过便知!”纪宏板着脸,不依不饶。
“……”
“咳咳,几位莫要再争了!”建安帝无奈打断几人的争吵。
众人识趣地闭上嘴,陛下此刻开口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建安帝念了一遍《剑客》,眼中神采奕奕。
“这终末一句实乃点睛之笔,何等的霸道啊!天下剑客,能有此气魄者,恐怕也唯有当年一剑荡平万妖山的剑仙李苍明了吧!”
“确实,此等正义凛然的剑意,鲜有能匹敌者!”纪宏附和道。
“陛下,这林画年岁尚小,如此大才却甘愿藏锋十年,借世间苦难磨砺内心,实属难得,日后必成国之栋梁啊!还望陛下开恩!”吕尚大儒适时开口,他听出了建安帝语气中的赞赏,故此再度恳求道。
建安帝笑了笑,却没接茬,继续自顾自道:“听说这首诗还引发了浩然正气异象?此等佳作,即便是在晋国的四大诗会和两国诗会大比上也是极为少见吧?对了,两位老院长,年底晋国与康国诗会大比,不知你们可有把握?晋国可是已经连输三年了,若再输,朕就有些抬不起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