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弘·心机深沉·会演戏·历在养心殿里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明明是夏日,朕这是着凉了?”
赵德胜连忙道:“奴才去给皇上请太医来。”
“不用了,”弘历挥了挥手,“不过是个喷嚏而已,朕如今身体好的很,不会轻易着凉的。”
“对了,”弘历又想起一件事,“那几个奴才有没有扔到永寿宫里去?”
赵德胜点头道:“已经办好了。”
弘历冷笑道:“太后真是过惯了好日子,被先帝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竟还安插人来窥探朕。”
他乃是天子,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就算是他的亲人和妻子,也应该是先君臣后家人,弘历绝不允许有人触犯他的权威。
宫里的人都是多年训练出来的,就连打板子也有钻研出了一套讲究来。那些打板子的太监有专门的手艺,有的看着皮开肉绽,但只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有的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可内里早已被打烂了,不足半日便会死。
弘历特地授意赵德胜,留着几个奴才的命。所以那几个奴才只是看着惨烈,其实伤势并不严重。只有一个娇弱些的宫女被意外打死了,弘历赏了她的家人二十两银子,已是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了。
他的目的只是威慑太后,那几个奴才只是恰好撞了上来而已。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讷亲。
讷亲是钮祜禄氏,镶黄旗人,是开国功勋的后人。上辈子,乾隆重用讷亲,以此来制衡张廷玉,讷亲也是在乾隆朝才开始大放光彩。而现在,讷亲似乎变成了太后的族亲,也是太后所谓的亲信之一。
弘历几乎要笑出声来。
太后为什么觉得,单单一个她和讷亲,就可以让他这个皇帝忌惮?
若他跟汉献帝一样是个傀儡皇帝,那还有可能被威胁,可他是个大权在握的皇帝,若他真的又忌惮这个又忌惮那个,他这个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朝中人才多的是,不缺讷亲一个。班第、兆慧和阿里衮,哪个不能代替讷亲?
弘历将太后软禁在永寿宫,切断了她和外界的联系,所以太后自然也不知道,讷亲已经被弘历革去了一等公的爵位,同时又把讷亲的镶白旗满洲都统分给了别人。
太后在永寿宫里待了几日,哪里也去不了,只得坐在假山上的亭子里,看着池中的锦鲤出神。
她突然想到了景仁宫不废而废的皇后。她当日因皇后被幽禁景仁宫一事得意洋洋,自以为大获全胜,可她没想到,自己今日竟也会沦落到和皇后一样的地步。
福珈脚步匆匆:“太后,刚刚奴婢听闻,讷亲大人被皇上革去了都统和一等公的爵位,这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太后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鱼饵洒了一地。
之前弘历的手段,都没有伤及太后的根本。因为她有信心,相信讷亲能在朝中施压,让皇帝把她放出去。
可现在,她最后的一点期望也破灭了。
太后明白,她输了,在这场母子之间无形的博弈中,她被弘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输得一败涂地。
太后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她哆嗦着嘴唇,半天才终于挤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福珈,替哀家梳妆,哀家要去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