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进忠传进来!”
琅嬅带着拂云走去了正殿,进忠和御膳房的李福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身后还有个被麻绳紧紧捆住的小太监。
“给皇后娘娘请安。”
事关皇嗣,琅嬅丝毫不敢怠慢。她点了点头,急声道:“进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进忠欠了欠身,道:“皇后娘娘,皇上不放心玫贵人,让奴才去看顾着玫贵人的饮食,您也是知道的。奴才刚刚进宫的时候,时常跟着老师傅一起去宫外采买,所以奴才知道,这煮熟的鱼虾远没有那么大的腥味。所以奴才就去了御膳房,捞了一条鱼来瞧,里面的鱼肉都是红的。”
他朝着李福使了个眼色,李福连忙打开手中的匣子。里面顿时传出一股鱼腥味,琅嬅用帕子捂住了鼻子。几人不敢污了琅嬅的眼睛,拂云走上前,李福拨了拨鱼的皮肉,把那泛着红色的鱼肉给拂云看,她看真切了,走到琅嬅身边,点了点头。
琅嬅心跳得厉害。尽管她不通医术,也知道这朱砂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眼下竟然出现在了玫贵人的饮食里,只怕是有人诚心谋害皇嗣!
琅嬅身为皇后,绝不容许发生这种腌臜事。
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追查幕后之人,而是保住玫贵人的胎。琅嬅对莲心吩咐道:“你去请齐太医过来,顺便再请个太医去玫贵人那里,诊完了过来给本宫回话。”
莲心出去了,琅嬅又看向李福,“李福,你是御膳房的,怎么会出这种事?”
李福瞬间跪了下来,“皇后娘娘,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禄子是负责伺候鱼虾的,就是给奴才一百个脑子,都想不到他会给鱼虾下朱砂啊!”
他抬起头来,膝行两步,目光哀切地看着琅嬅,“皇后娘娘,奴才知错,请您饶恕奴才吧!”
琅嬅只是看着他,不置一词。
那一瞬间,在场的人都在她身上看到了弘历的影子。没有暴跳如雷,不怒自威,却如同一片沉重的云,牢牢地罩在他们上头,让他们逃脱不得。
进忠想,皇后可不就是后宫里的皇帝吗?
“李福,本宫不管你冤枉不冤枉,知情不知情。你既然在御膳房里做管事太监,你手下出了事,就是你的无能,就是该罚。这些道理,在你进宫的第一日,你的师傅就应该告诉过你。”
说罢,皇后看都不看李福一眼,“你退下去,听候本宫发落。”
李福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到了头了,皇后不会要他的命,但也会把他送去做最苦的杂役。
李福脸色发白,却无可奈何。
绝对的权力压迫之下,哪有他说话的份?
琅嬅又看向被捆得像个粽子的小禄子,问进忠:“就是他给鱼虾下的朱砂?”
“是,奴才在来的路上已经问过他了,就是他做的。”
琅嬅抬眼,看了拂云一眼,拂云瞬间明白,派两个小太监去解开了小禄子嘴上的绳子,小禄子终于能说话了,他直着嗓子喊道:“皇后娘娘,奴才一人做事一人当,您赐死奴才吧!”
“放肆!”琅嬅还未说话,拂云便训斥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喧哗!”
琅嬅站了起来,走到小禄子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宫问你,有没有人指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