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天亘市的巨船分三层结构，底层是密集交织的木质通道。每一条通道都是全封闭的结构，由怪鱼嘴里进入以后，可以顺着通道进入上一层。不知是否是年代久远，这些木地板踏上去时不时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符号，是用来标示距离出口还有多远吗？因为没有任何岔路，只需要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即可。沈渊走在鱼里身后，边走边数，在数到十五个符号时，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走的一直是平路？！

按理说要从船底出发去到水面之上，应该是一路上坡才对，他转身向后望去，没有任何人跟过来，只是平坦的一条通道，此时连入口的亮光也看不见了。

“怎么了，小乌鸦？”鱼里觉察到沈渊没有跟过来。

“这路……总觉得有点蹊跷。”

“哪条路？”鱼里问道。

“当然是我们走的这一条啊！”沈渊纳闷地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我们可是走过好几条路了，你不会以为我们都在同一条通道里前行吧。”

“什么意思？”沈渊被弄糊涂了。

鱼里指着墙上刻的一个符号，“这是分界符，每一个符号都会开启一段新的路界，你不是在数数吗？那你就知道我们走过多少通道了。”

莫非你是背后长了眼，沈渊嘀咕了一声，“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会感觉不到？”

“路界不同于亘界的亘眼，会出现吞生的景象。你认为你在走的道路没有变，其实早已经转换成了另外一个空间。

沈渊突然想起来一事，问道：“三泉巷也有路界吗？”

“哈哈，若是没有我指路，你认为你找得到地方吗？”鱼里笑了。“走吧，到上面还有一段路程呢。”

原来从头到尾，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掌握着。他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知道爷爷去了哪里吗？等等，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从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来看，他绝不是第一次来。以他的能力，又何必带上我？沈渊目光怀疑地看着鱼里的背影，沈楠还被留在寺里，得想法办完事尽快出去。

大概又走了五十多个路界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亮点。随着亮点越来越大，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人群嘈杂的叫嚷声音，车马压过路面的声音，奇珍异兽吼叫的声音。

“要到了。”鱼里提醒沈渊。

出口开在一个圆形小广场的喷泉池口，沈渊脚踩着台阶，顺利上到甲板。这里比他最初想象的远远要大得多。起初他以为上面的空间会是像豪华邮轮，而眼前所见到的，却是一座不折不扣颇具规模的城市。

宽敞的街道，气派的门楼，明亮的朱漆大门，描金的纹样，巨大的木柱房梁上悬挂着的各式招牌。广场聚集了不少刚到亘市的人群，有的是老客人，对于这繁荣的街景无动于衷，忙着收拾行装找地方落脚。也有第一次来的，比如沈渊，脸上都是一副完全掩饰不了的新奇感。

“这里是外城。”鱼里边走边介绍，“亘市有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属于外城，在中心部分有一块高地，内城便是建在那里。所有的拍卖都是在内城进行，外城则是自由交易。”说着，他用手指向东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