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的大巫师其实也不知道波儿奴是什么东西?”沈渊听明白了。不可描述,需要远离,这等于什么都没讲啊,巫师说话都是这样暧昧的吗?
“大巫师无所不知,但她不能透漏波儿奴的具体信息。”昆颐面露不悦。
“为什么?”
“这谁敢问呐,有机会你自己去问她吧。”
“什么?!你们大巫师还没......啊,那个后来怎样了?”沈渊惊讶之余差点脱口而出,慌忙改口。
眼见那骨鱼越飞越高,它顺着卡木格盘旋而上,巽长老紧追不舍,他尖锐的爪子有力地扒住树干,像一道橘红色的火焰直扑上空。相较他庞大的身躯,那条骨鱼好似身上的一根毫毛,在枝叶的掩映下早不见了踪影。
树下的族人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态,头向上仰着,目视着巽长老的背影不停的跳跃穿梭向上。
“唰唰啦啦”,树叶被拨动的摇来晃去,突然一声惊呼从人群中响起,“巽长老要进入树冠了!”骚乱蔓延开来,大巫师似乎没有听见,依旧虔诚的匍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地祈祷着。
波儿奴又细又长的身体,轻松自如地钻入树叶缝隙中。巽长老知道自己即将跃入禁忌之地,但是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茂密的树冠,呈现出一片深邃的墨绿色。他从来没有如此靠近过,只稍稍一顿,便不加犹豫地猛一蹬腿窜入云雾,激起一团水汽,紧接着几秒钟内他就被吞没进墨绿的背景中。那短暂的犹豫,与其说是顾忌,看起来更像是莫名的兴奋。
波儿奴和巽长老双双进入古桐树冠以后,树下的空气凝固住了,无人发出动静,就连呼吸的声音好似都停顿了。唯有大巫师起伏的背部,还看得出这里有生命体,而非雕像。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进入树冠将会发生什么。自打生来这就是一条铁的定律,深深融进异犽族人的血液。头顶的空间一直存在,只是他们自主的选择了盲视。
圭心草变了颜色,它是长在古桐树上的一种植物,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化颜色,常被用来做测量时间的工具。它提醒着大家巽长老进去树冠,已经有段时间了。却不见有任何事情发生,也不见巽长老出来。树冠里没有追逐打斗的声音,依旧安静如常。
族人只好将目光转向大巫师,乞求从她那里可以获得某种答案,但是大巫师依旧不理不问,她面色如土,脸上完全是一副等待审判的神情。就在大伙儿认为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开始讨论巽长老现在怎么样的时候,起风了。
古桐林海一直都是风平浪静,偶尔有轻风拂过,也吹不起半片嫩叶。即使林海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对这里都不会产生丁点影响。林海里每日清晨都会下起晨露雨,万物都是依靠着这种纯净神圣的露水而生存。
风,带起树叶沙沙作响,整个林海都在歌唱。
“大巫师,您看,起风了!”
“风来了!风来了!”
“林海的歌声,你们听!”......
在几乎是无风地带林海中出生长大,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的异犽族年轻人,都像是见到了某种奇观,惊叫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