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里原本计划只是在殿中的水池里暂避,结果进入水中后却发现,池壁上竟刻满了壁画。画中描述的是一幅血色地狱的场景,数不清手执尖矛,身骑飞鱼的骑士,正在疯狂地攻击海面下的一头巨兽,隐约可以看出那头巨兽的外形,与东天的三眼怪鱼极其接近。
由于时间紧迫,鱼里没有心情去细看,只想着避上一时三刻就得赶紧追上斛桑他们。不经意却被水下一个模糊的凸起所吸引。目光触到那个凸起的时候,他身体一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瞬间撅住了他,使他无法挪开眼睛。
他疑惑的往下游去,这池子比看起来要深的多,他一直探到池底,才发现那是一件锐利武器的尖头,绑在一根细长的石柱柱头上,石柱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图案。这根石矛的矛尖薄如刀片,呈水滴样的叶片状,正反面都有着美丽的波纹,完整无损,在水光中看起来依然锋利无比。
这根尖矛仿佛与鱼里的身体起了某种共鸣,冥冥中不停得召唤着他。他围绕着石柱仔细地探查了半天,不明白这根矛究竟有什么特别,如此地让他挂怀。
这就是壁画中所刻画的长矛吗?他向前又游近了一些,想要辨识那些刻在石柱上的笔画。
果然是亘文,他皱了下眉。不过即便是他博学多识,也无法立刻认出这到底是哪一种,看起来倒像是边界里的亘师所创。鱼里虽生于亘界,但是在边界里也生活过一段很长的日子,所以识得几种边界里的亘文。而眼前石柱上的这一种,尽管有辨识度,可一时却难以破译出其中的含义。
他灵巧地转了下身体,沿着池底游了一圈,想再找找看,还有无其他可以辅助的信息,可是搜寻无果,他决定还是先上去再说。
临出水面,他回头再次望了一眼水底,这尖矛已经扎根在了他心底,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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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妲尔瞪大了眼睛,这使得本来就已经足够大的眼,此时看起来像是占据了半张脸。
“对吧对吧,我猜你也是这反应!”昆颐在一旁乐不可支。
阿妲尔不相信沈渊竟不懂的最基本的“束”,可他的手上明明带着亘环呀?
“我以为你是根本不担心被抢,所以才......”她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些失礼,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
“你想多了,他就是因为不会,所以才这么招摇。”昆颐加重了“不会”两字,举起沈渊的手腕晃了晃。
沈渊甩开他的手,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貌似对昆颐这般冷嘲热讽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冲阿妲尔微微一笑:“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除了懂得进入亘界,几乎一无所知。”
昆颐嘴巴是欠了些,不过沈渊相信他,也对阿妲尔有着不错的印象。这两个人是他在东天除了鱼里以外,还可以活下去的希望。鱼里不知人死去了哪里,目前是指望不上,对眼前的他们坦诚才是现在最好的出路。
阿妲尔见沈渊毫不介意,用眼神狠狠地剜了昆颐一下,说道:“没事,别管他,我教你!”
昆颐撇撇嘴,抱着胳膊站在一旁。阿妲尔从青角獬背上跳下来,挽着缰绳的手向空中一甩,一道橘色的烟顺势划了几个圈,缠绕到她的手腕上。
“现在你的亘,是一种不断从身体里向外散播的状态,而‘束’就是要将它们收回你的身体。”阿妲尔两手由外像内画了个圈,交叉两臂后环抱住自己,做了一个聚拢的姿势。橘色的烟也跟随她的动作,融进了她的手腕。
沈渊以前只听爷爷讲过亘的散发,如今还是头一次听闻可以将亘收回。若是使用“束”的话,亘都被收进体内,那亘界不就消失了吗?还有绣球,如果没有亘来维持,它自然也会变成羽毛,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也置身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