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圈林霄朝静候在一旁的冬竹招手。

“你来研墨。”林霄吩咐道。

有了人研墨林霄便开始心无旁骛的写心得和总结。

“同志”书中的策论虽然大胆却也不是没有可取的地方，比如郡县分割和管理制度，如今的西秦看来是难成但如果从底层大量提拔人才之后却是防止内腐的一种好法子。

再比如由朝廷分配教书先生，使得教育有了稳定的发展，有了教育才会有更多的人才，这样那些有才能但心思不纯者便有了替代，不会再有用之不爽，弃之可惜的两难境地。

再看如今，柳相之所以难对付最大的原因便是没那么多人才来过度权力。

洋洋洒洒写了一沓纸，研墨的也不知何时从冬竹换成了楚辞。春樱和夏荷站得腰疼直吸气。林霄抬头看向窗外，正好看到那绯红的晚霞，原来已经点上油灯了。

林霄揉着酸软的手腕道“：你们赶紧去吃饭歇息吧，时候也不早了。”

楚辞将林霄送回寝殿后才离去。

柳后等到了林霄后才开始用膳，林霄天天在忙，用膳的时间是她们惬意的相处时光，尤其是没有林余的时候。

“王上今日又没来?”林霄问。

“这快到神君诞辰，王上受到庆功宴的启发，已经开始准备了。”柳后说道。

林霄有些沉默。

柳后也叹了口气，刚巧这会林霄不忙，柳后给她说了郭绒的事。

她在意林霄的看法，毕竟有些玷污了林霄母亲的感觉。

“儿臣觉得有些不妥。”林霄说“郭姑娘她不该成为牺牲品，该牺牲的应该是那批人。”

柳后闻言愣了许久。

时间闷煮了属于柳清的记忆，只剩下一些永远化不掉的残渣，只有仔细地拢在一起才能勉勉强强拼凑起那些关于最初的自己的点点滴滴。

“大人……清儿她……”

“闭嘴，你就是妇人之仁。那人我又不是不知道，人品能当饭吃？还是人品能让清儿当王后？他就是个和我一样的小官。甚至还不如我，有什么前途？清儿，我命令你，公子余你不嫁也得嫁。”柳成拍案道。

柳清看着母亲为难的神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同意了，她得同意，因为父亲要扶持林余，她嫁给林余，林余就能被人轻视，从而渔翁得利。她得为父亲考虑，为柳家考虑。

那次之后她便写了封绝情书给自己的竹马，这事她没敢告诉周玥，一但告诉周玥，父亲的计划定会暴露。

柳家原是商贾，不算特别富裕也不穷。柳清原有个兄长，叫柳铭。柳铭在柳清五岁时因在街上仗义勇为招惹了官家子弟而被打死。

自那之后柳成就如疯魔了般变卖家产捐了一个官职，然后是各种谄媚高官贵族，无意间遇到了同在泥里的林余，从那之后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柳成心里扎了根。

而柳清便是那个祭品，用来蒙住百官的眼。

现在回想来当初嘲弄过两人的真正笑到现在的也就剩郭相一人而已，而郭相也有点笑不出来。

那个竹马叫什么？柳清记得。但现在的柳后已经记不清了。

林霄半晌没听到柳后说自己的看法便抬头看她。

只见柳后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