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及渐渐不再热闹华丽,到处破破烂烂,路上行人衣服陈旧还算能看。林霄渐渐被行人们吸引过去目光,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穿着的人,那布竟然还不如殿里任人踩踏的地毯脚垫。
阿辞见她表情呆愣也往外看去。
“殿下,这事到了平民区。”阿辞说。
“只是平民区吗?”林霄说。
“是。”阿辞倒是见怪不怪地点头。
林霄沉默,她什么都没说。
车子孩子往前走,破落的小屋,茅草搭建的房子,灰褐色的茅草,斑驳的墙壁,钉死的窗和塌了半边的房子,一个妇人在这样的门前摆弄着不知名的野草,身旁还有一个被简易堆起的火堆,火堆里似乎在烧着什么,林霄不认识。
“她在做什么?”林霄问。
“大概......在做饭,听兄长说过,他们当时粮草告罄时就是吃野菜树皮度日的。”阿辞说。
引来了林霄更深的沉默。
接下来更多的是这样的人,密密麻麻,这段路太长,比林霄每日往返徐府和王宫之间的路长太多了。
后面渐渐稀疏,最后不见人烟,忽遇一间破庙庙前一群人围着,不知在做什么,林霄只看见地上有一片暗红。
“殿下!”阿辞突然大声喊了林霄一声。
林霄回神看阿辞。
“殿下恕罪。”阿辞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没事,怎么了?”林霄不解。
“殿下还是别看了。思考正事要紧。”阿辞说。
林霄将挑帘的手放下,确实正事要紧。
林霄又开始将注意力放到了信使和和亲的事情上。
阿辞却是松了一口气,隐晦地瞥了一眼外面。
夏荷看阿辞,阿辞轻轻摇了摇头。
夏荷知道阿辞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好,所以她就配合没问。到了信使所在驿站,林霄又带上她所不喜的帏帽,身上是阿辞给他准备的衣服。
驿站不大,五六张桌子只三张桌子坐上了人。一只杂毛老狗瘸着一条腿在靠窗的那个桌下啃掉在地上的骨头,夹着尾巴小心翼翼。
“文书还没递上吗,你们西秦办事效率不行啊。”张信使说道。
他桌前摆着一盘白肉,一壶浊酒。
“这位爷您别急,已经报上了,听说县太爷要亲自来接您呢,这不得准备一下。”一个衙役打扮的人说。
“不用这般麻烦,过会我也是要去县里,这又是何必。”那信使夹了一筷子肉塞到口里喝了点酒顺下去。
“这不咱西秦规矩,您多担待。”
突然一声凄厉的狗叫声,那条杂毛狗被踢了几脚。
“叫你啃几口骨头你还敢在爷腿上蹭,死狗一边去。”一个大汉嚷道,边嚷边不耐烦地驱赶。
“知道是你们西秦的规矩,嘬嘬嘬。”张信使说着夹了一块肉唤老狗,见狗狗过来便将肉丢了过去,他接着道“这不是看在是规矩的面儿上多等了两日,但也不能让我等这久。”
“是是是,您说的是。”衙役点头。
“这块肥肉不比那块破骨头香?”张信使低头对那老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