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凯薇立即跑向了男人。

男人此时躺在地按着侧腹，满头是汗，虚弱地说道：

“我、我没事……别管我，帮我去看看它怎么样了。我好像骨头断了，动不了……”

也不知道男人口中的“它”是指老黑狗还是水蟾蜍。

“凯薇，这里交给我吧。”

伏拉梅轻轻拍了拍凯薇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凯薇充分相信以伏拉梅老师的能力能够治好男人的伤势，便毫不迟疑地跑向湖水较深的地方。

“小红，照明。小蓝，协助我在水面行走。”

凯薇呼唤漂浮在身边，只有她才能看见的魔灵朋友。

小红被呼唤后很高兴地释放了大量魔力，在空中形成了许许多多的小火球，照亮了湖中的迷雾。

小蓝则勾勒出了简单的漂浮魔法，使只有一米多高的凯薇不会被湖水淹没，能行走于水面。

湖水弄湿了凯薇的漂亮裙子，泥泞弄脏了她白皙光滑的皮肤。

当凯薇想要加快脚步时，裙子的下摆让她差点跌倒。

于是，凯薇粗鲁地一把掀起裙子下摆继续奔跑。

小红和小蓝漂浮在四周，像是要帮忙寻找般四处飞翔。

大约一分钟，凯薇找到了老黑狗。

此时的老黑狗浑身颤抖着，半截身体泡在湖水中，张开嘴吐出了一大块水蟾蜍的肉。

水蟾蜍的血液含有刺激性毒素，老黑狗的长筒嘴巴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但即便如此，它还是硬生生撕扯下了水蟾蜍身的一块肉。

刚刚战斗时，老黑狗眼中的愤怒与憎恨完全不输给男人。

凯薇以差点要摔倒的速度奔向老黑狗。

但在途中，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停下了脚步。

因为老黑狗的腹部开了一个大洞，血液与内脏都流了出来。

这种伤势肯定是性命难保了。

然而，刚刚对水蟾蜍发出战吼的老黑狗，此时又变成了一条哑巴狗。

它没有为自己哀嚎，像是再次失去声音般，只是急促地喘息。

老黑狗双眼湿润，满是澄澈的骄傲与成就感。

凯薇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男人说的话。

——重要的家人被杀的仇恨，是没办法轻易托付给别人的。

——哪怕是付出生命，唯有亲手葬送仇敌才能够不后悔。

老黑狗的名字是黑面包。

这名字是男人已经死去的女儿取的。

那位女孩为了保护老黑狗，发誓让自己担任守墓灵，拯救了它。

所以，那位女孩是老黑狗的主人。

“……馒头。”

凯薇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小花狗，蹲下身不顾湖水的冰冷，轻轻抚摸着老黑狗。

老黑狗的眼眶冒出一颗有一颗豆大的泪珠，眼神逐渐失去焦点。

突然！

老黑狗看向了抚摸着自己的凯薇，仿佛回光返照似的悠悠眨眼。

它的鼻子猛得吸气，任凭大量血液流失，往凯薇怀里靠了靠。

凯薇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湖水和淤泥中，轻轻抱着老黑狗的身躯，任凭血液染红了昂贵的衣物。

老黑狗轻轻咬住凯薇的衣角，微微拉扯，鼻尖转向漂浮在湖中的水蟾蜍的尸体。